他说这话时,已经看不出当时得到如此回应的沮丧之情,只有一点单纯的好奇。寒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桌边拉着站了起来。
陆明夜没发觉身边人神情的变化,一边顺从地被拉着离开桌边、朝屋子走去,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看我以前猜的对吧?小狐狸肯定会想有自己的名字的。我跟你讲,我还偷偷去看阿娘了,第一次离开家里这么久,虽然还不到三个月……”
寒江耐心地听着他说这些琐屑事情,虽然性格沉默寡言,还是会不时给一点简单的回应。陆明夜跟他进了屋,等屋门在背后关上,才在黑暗中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握在腕上那只手的热度。他说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最后完全住了嘴。片刻后门从内侧被推得响了一响,伴随着一声闷闷的低哼,接下来的声音便都被藏起来,约束在两人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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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淳坐在书房里,等着那总是神出鬼没的和尚到来。因为和尚那句提醒,他始终提心吊胆着,最后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生,心中已是生出了一些怒火。那和尚每次出现时都脸上带笑,眼睛里却毫无感情,仿佛看他与看草木土石无异,说的话都如同命令……无法在交谈中作为主导,比起与人虚以逶迤更让徐星淳厌烦。
只是想到说好的今晚会告知他尽快引那狐妖渡劫的方法,他又将情绪仔细地收敛了起来。可左等右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往窗台上看,和尚却始终都没现身。新婚之夜,徐星淳独自坐在书房里,在冷清的氛围中越来越不耐烦。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在处理所谓的“来捣乱的人”?记错了约定时间?还是……又不想告诉他了?
等到了月亮从中天开始下沉的时候,徐星淳停止了胡猜,从桌边站了起来。他决定不再继续亏待自己了——那和尚不是神出鬼没么?那么就算他不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也总会能找到他的吧。他没有叫侍从跟随,自己拎了盏提灯离开书房,朝关住谢君宇的那个小院子走去。
他已经听守在那里的人汇报过,谢君宇一点没动他送去的喜宴酒菜,早早就熄了灯烛去睡了。这是生他的气了么?徐星淳唇边露出了一点笑意,想着等会要做的事情。这是他的新婚夜,为了谢君宇不能去碰房里的新娘子,自然要从他身上讨回来——总不能让自己在如此良宵独守空房吧?
徐星淳脚步轻快,从近路穿过花园,没察觉到身边除了风吹过花木的响动,还有一声极轻的破空声。什么东西从后面飞来,在他后颈上找准了位置重重一击。他脖子一痛,眼前顿时一黑,哼都没哼地倒了下去。
旁边人影闪过,云征现身出来,伸手接住那盏就要跌到地上的灯,任凭徐星淳栽倒在了花园的石子路上。他在作为灯罩的薄透明瓦上伸指一弹,吹灭了里头的蜡烛,将灯藏进旁边的草丛中。为了避免留下痕迹,他遗憾地放弃了拖行的打算,将地上昏了过去的男人伸手提起,朝花园里养鲤鱼的池子走了过去。
虽然是夏季,今天天y-in了一整天,水池又掩在树荫下,池里的水凉透了,带着股鱼腥味。有师父教养时反复强调的不准杀人的规矩在,云征把徐星淳拎着泡进池子里时,很贴心地让他的脑袋挨着池边嶙峋的假山石,没让他直接滑进池子里呛死。为了避免现在昏着的人受凉后醒得太早,他在徐星淳被砸出了一块淤青的后脖子上又补了一下重的。
云征后退一步,看着大半身子泡在池子里、无意识地喝到了养鱼水,身体还在逐渐往下滑的人——如果徐星淳在他走后滑下去,那就是他自己倒霉了吧?
他完成了这如玩笑一般、结果却不可预料的报复,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准备再做点布置让侍卫轻易找不到这里来,神清气爽地转身走了。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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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一夜好眠, 早晨醒来时, 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 浑身像有股暖洋洋的能量在流动,在夏天里却又不觉得热, 感觉很舒服。他坐起身来, 对着拉好的床幔发了会呆, 等看到手腕上尚未消散的牙印, 才确定昨天晚上的经历不是他做了个过于逼真的春梦。
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里衣,没有熏香,只散发出织物本身温和的味道。陆攸在身上到处摸了摸, 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昨晚像被拆散了架的身体一夜间完全恢复了,让他有些惊奇。身上痕迹倒有不少, 云征在性事中有时粗暴得像只嗜血食r_ou_的野兽,几处牙印结了薄薄的血痂, 唇舌和手指造成的红印无处不在,虽然不碰到就不怎么痛,视觉上却造成了有点吓人的效果。
云征走进屋里来的时候,陆攸正扭着头想看到自己的肩膀和后背,扯开了衣领,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膀和小片脊背。陆攸没听见推门和进来的脚步声, 等床幔被掀开了才手忙脚乱地拉起衣服, 瞪向床边笑得微妙的人。云征只觉得他惊恼的表情十分有趣, 一眼瞥见他颈侧还是没能被遮住的吻痕, 又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就起来么?我打了洗漱的热水来。”他说,“谢君宇和他妹妹过会就要出发了,现在出去你还能和他们告别。”
陆攸听得愣了愣,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