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还好吗?”他说,然后又摇头,“一定很不好,又黑又暗,还是留在这里吧,可以看见日出,你不是一直想看的吗?”
他自言自语,眼睛却紧紧盯着她。
江岚的眼里慢慢流出了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温道临摊开的掌心里,湿湿的泪水,咸咸的泪水,却是温热的。
她轻声说:“师傅,我回来了。”
温道临仿佛被烫伤了手,他猛地握紧了拳又放开。眼睛大睁,“你……”
江岚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还活着。”
温道临脸色激动而迷惘,手沿着她的脸颊轻抚,一路往下,从肩膀到指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突然他大手一伸,一把拉开了她的衣襟,露出她如雪山般的胸脯。白若凝脂。
江岚惊诧莫名,想要用手遮掩。
温道临却一下子抱住了她,扣住了她的手。他俯下身把脸紧紧贴在她裸/露的左胸上。
有一股湿意传来,热烫了她的心口。
“身体是热的,心脏在跳动,”他喃喃着,“你真的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他不停地轻吻着她胸前柔腻的肌肤,用唇感受着勃勃的心跳声。他的吻是圣洁的,是虔诚的,是在真心地感谢上苍,不带分毫yù_wàng。
江岚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只能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良久。温道临松开了手,此时眼前半敞的春/色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的脸上红云一片。手忙脚乱地给她把衣襟拉好,刚才他居然如此粗鲁,竟是把她内衣的带子都扯断了。
他努力镇定心神,问道:“你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些年你又在哪里?”
江岚叹气,“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和你说。”
温道临也不着急,当年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一定是人力不可及的奇迹,所以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和我进来再说吧。”
两人进了茅屋,江岚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简陋的居所,和他一贯的风格一样,竹床上还摆着一叠白衣,细看来才知道这些都是她那时的衣服,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她摸着那些衣服,心里有些难受,虽然是因为小西的原因,她才遗忘了他的感情,丢失了关于他的记忆,但有一点是她的错,她生死多次,却一直是打定主意等事情全部了结后再来找他的,她从来都没有在复活后的瞬间,想要来看看他。
她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温道临一直看着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她还和当初一样,眉目如画,只是这份超越世间的美丽里,如今多了一些东西。那清澈的眼神里,有一抹从容和坚定,那柔美的身段里,蕴涵着一股苍劲的力量。那条缠在她左臂上的长鞭,散发着蓬勃战力。
她终于长大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如花一般茁壮绽放。
两人刚刚坐下,忽然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原来山下的三人见她一直没有回来,放心不下,就也上山来寻他们。三人到了山顶,自然看见了茅屋和那个坟墓。
萧衍和严湛扫过“爱妻”的墓碑,都是微微动容,想不到师傅他老人家还是如此长情之人,居然一个人独自守在这里陪伴亡妻,不免心里生出些同情之心。
只有夏痕秋一眼看到“爱妻温小竹”之后脸色大变,如果他没有记错,江岚还有一个化名正是叫做温小竹,他看了眼紧闭着的茅屋,心里忽然生出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都要麻木了,他几乎可以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江岚身上,还会有什么怪事不能发生呢?他唯一猜不出的就是立这个碑的人到底是谁?
江岚起身打开门走了出来,茅屋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三人一溜烟站在面前,江岚惊讶的发现三人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衣服上的灰都被拍掉了,头发梳得顺流,脸上都用水清洗过,胡子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三个男子站在那里,各具特色,各有千秋,脸上似乎还有些期待。
江岚突然之间觉得头大,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自己闯的祸得自己解决,不过,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她倒也豁出去了,死猪还不怕开水烫呢?没啥好纠结的,反正她是要回家的,负了一人是负,负了几人还是负,结果没什么不同。
江岚又淡定了。
温道临从茅屋里走出一人,白衣飘飘,他看了眼三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江岚身边柔声说:“他们是谁?你的朋友?”
除了早有准备的夏痕秋,萧衍和严湛一见温道临的样子就呆愣起来,他们本来以为会出来一个头发须白的清俊老人,再不济也该是个有点年纪的中年大叔,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青年男子,身形修长挺拔,长相温润俊美,眉眼宽和儒雅,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此人从外貌上来判断和他们几乎是差不多大的,而且他和江岚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是亲密,突然之间,他们也萌生了某种预感,难道……
江岚就见萧衍看向自己自己的目光里喷出了火,严湛的眼睛里都是一把把的寒刀,这就是赤/裸/裸的捉/奸眼神。只有夏痕秋在一边淡淡而视,事不关己般冷冷旁观。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江岚心里抓狂,决定快点给他们相互介绍,这事就算完了。她指着温道临说,“这是我师傅温道临。”又指着三人说,“这是萧衍,严湛和夏痕秋。”身份什么的,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