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如果是他,那我要捉着他去辽东,在穆阿将军的坟前给她赔罪!”
伊龄贺穿一件黑色衣袍,他年纪轻,穿这样的老成的颜色都挡不住少年人眉宇间的英气,腰间又系金银线缂丝的腰带,格外显出穿着之人的后生与富贵来。青棠穿着浅绿的衫裙,她回头冲伊龄贺笑,“听说你独自往君山去了,去捉你们蒙古族的叛徒,你可见到他了?”
敏敏小小的人儿简直要贴到伊龄贺身上去,媚春将小姑娘一抓,“走开点,少主又不喜欢你,别挡着人家,碍事。”敏敏嘟嘴,“铁木耳不喜欢我,难道就喜欢你了?”后头两个姑娘叽叽喳喳的,一个说一个,“功夫不行,就会憨玩”,一个说:“闭嘴,快把地上扫干净,这一地灰尘,当心摔了客人......”
伊龄贺手里端着敏敏手中的托盘,与青棠一道往厅中走,老爷子已经进了内室,青棠握着鞭子,“这鞭子是媚春的干爷爷送是天蚕丝所铸,我原本说不要,因为太过贵重,可老人家与我过了几招,我还没翻盘,你就到了。”女孩子低头浅笑,“你方才说甚么,这鞭子是有名字的,叫明月鞭?”
伊龄贺伸手倒茶,给青棠一杯,又自己倒了一碗,还往里头添了醋,喝完一碗茶,才道:“你怎么在这里?”青棠叹气,“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我原本要去凤阳,无奈在路上被孟微冬捉住了,后头又遇见媚春,是她用船把我接出来的。”
媚春支开了敏敏,自己踏步进来,“少主,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位霍姑娘有多过分,她跟着孟微冬从滁州到南京城,孟微冬一晃神,她就找了个乞儿来报信,说自己是蒙古人,还说自己被孟微冬劫持了色相,人家要强了她......啧啧,若不是孟微冬花名在外,你说就她这套说辞,谁信呐?”
青棠回嘴:“是是是,有劳媚春姑娘搭救一场,下回我定还给你。”
伊龄贺睃了林媚春一眼,媚春呶嘴,“瞪我作甚,我又没冤枉她。”伊龄贺又看霍青棠,“你独身一人去凤阳?”青棠正要说话,媚春就接话了,“她哪里是独身一人,她家的小丫鬟和管家并着车夫都还在船上呢,换言之,都在孟微冬手里。”
“要不要救他们出来?”伊龄贺松了松脖子,瞧向青棠,媚春也看向青棠,“是啊,趁着孟微冬还没留神,不若我们趁机......”
青棠摇头,“就算方才孟微冬还不知道,只怕此刻也已经收到消息了,也不用救,他们老弱妇孺,孟微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媚春捏着辫子,站在一旁,“你倒是对他信任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他毕竟也是个大都督,再怎么也不会和丫头婆子们过不去,传出去也不好听。”
青棠侧了侧身子,“诶,韦大宝那孩子说他们是蒙古军帐下的人,和你们有关系吗?”
......
话说顾孤妍在南济的护送之下进了苏州城,她逐门逐户每家客栈的找顾惟玉,通常上客栈询问,“敢问这里可否有位姓顾的公子住店?”原先店家瞧见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上门,大多都不理她,即使有理她的,少不得要多盘问几句,“姑娘寻人?敢问姑娘是何人,姑娘又从何处来?”这样一来,顾孤妍别说问出个一二三来,自己都先被店家查问先剥了一层皮。
后头南济拿出腰牌,腰牌往客栈柜台上一拍,小二哥见了要去寻掌柜,掌柜的见了公门中人,更是不得了,恨不得上了好茶,又请南济并着顾孤妍上雅间叙话。
苏州城里几间小有名气的客栈都找不到人,最后寻去云来客栈,云来客栈多年老店,不止地盘子比旁人大些,装修比别家强些,就连小二哥也比旁家客栈灵活些,见了南济的腰牌,小二哥当下便请了人去内室坐,又捧了上好的明前龙井上来,南济瞧那小二,“可有一位顾姓的公子住在此处?”
茶水透亮泛青,小二哥低着头赔笑,“不瞒这位官爷,咱们上头东家说了,客官的名姓都是不可向外头透露的,格外是官家来询问,更是要仔细。您说您是来寻人的,敢问一句,您是捉拿犯人,还是......”
顾孤妍站起身,“不瞒小二哥,我是......”顾孤妍方一起身,外头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根线条极漂亮的手杖,小二哥扭头,“东家!”
关叶锦手持一根黄花梨木手杖,穿一身霜色长袍,袖口腰间均是繁复精细的万字苏绣,他系一条淡金色腰封,细细一看,还有银线滚边,小哥儿立时站到一边,对着关叶锦道:“东家,这二位是来咱们客栈寻人的,这是一位官爷,牌子所属千户所。”
“哦?”关叶锦生的本就俊美,这么一侧目,美目流转,他目光落在南济身上,似笑非笑,“可是我这云来客栈藏了犯人,官爷是来拿人的?”
南济跟着孟微冬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会来事儿的,没见过这么会拿乔的,他起身正要说话,那头顾孤妍已经站了出来,“掌柜的见谅,我是顾家的女儿,这头南下是为寻亲,我家里有一位哥哥住在苏州,久不归家,家中老人担心,小女子才出门来跑一趟。我等都是良民,并非捉拿甚么犯人。”
“开客栈有开客栈的规矩,走江湖有走江湖的道理。”关叶锦一手持手杖,一手撩开袍子,在顾孤妍身边的八仙椅上坐下了,“既然姑娘是寻亲的,那帮姑娘一回也不是不行,只是独此一回,姑娘下回再要寻亲,可就要和家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