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
“左一江!你在说什么?”江善芷越听越痛,这分明是离别之语,她忍不住放声吼道。
“江姐姐,不要哭,我给你两年时间,你与你的故乡、与岳父岳母好好道别;你也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以苍羌锦绣河山为礼,以太平盛世为聘,将你迎回为后!等我。”左一江眼眶泛起淡淡红色。
江善芷拼命摇头。
两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就算此刻脚下陷阱满地,她都愿陪他走。
“太子妃,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请替我转达我夫人。”左一江笑起,弯去的眼眸里星辰璀璨,却藏着望不到头的苍穹,全是不舍。
“左一江,你是混蛋!”江善芷泪水不可扼止,除了骂他之外,想不出更多的言语。
左一江看她哭到这般田地,情不自禁挪开脚步,旁边立刻有刀刃横来,阻止他接近她,他生生停步。
江善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之间脑中有根弦断去,所有感情陡然抽空,她脑中乍然空白。
山林树影之间、森冷刀刃之外,左一江看着她落地,只余一缕孤魂茫然站在落叶上。
见鬼,为何这时候离魂?
……
天罗山的鱼鹂溪畔,三匹马被拴在树上甩着尾。
“能骑?”霍翎解下其中一匹问姜桑梓。
姜桑梓从他手里接过缰绳,道:“如何不能?我可是要当凤夷亲王的人!”
她骄傲抬起下巴,拿出亲王气度。
凤夷君既然答应放人,便不再为难他们,命人送他们到别苑外的山路上,又替他们备好马匹干粮与舆图。
“我们失踪多日,恐怕苍羌和大安都要生乱,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你若吃不消记得告诉我。”霍翎替她仔细察看过马鞍辔头等物,确认无误后才让她上马。
姜桑梓一跃上马,扬眉道:“你身上有伤,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我看你也别自个儿骑马了,不如与沈统领共骑吧?”
沈鹏正在牵马,闻言咳了好几声,利索地把马往前牵去,装作没听到。
霍翎发现自从到这凤夷族之后,她就越发不正经了。他佯怒瞪她一眼,自己翻身上马,正要与她并行而出,忽听后头传来唤声。
“姜姑娘……姜姑娘……”
姜桑梓与霍翎同时回头,山路上跑来道清瘦人影。
“小叶?”姜桑梓狐疑道,目光却望向霍翎,显然,霍翎不痛快了。
“姑娘要走了?”小叶气喘吁吁跑到马旁,抚上她的马缰,满眼悲伤,我见犹怜。
“是啊,我们要回去了。”姜桑梓不解风情,老实道。
“姑娘……”小叶咬着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姜桑梓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问道。
“小叶舍不得姑娘,姑娘……能不能带小叶走,小叶愿意一生服侍姑娘。”小叶将心一狠,红着脸道。
姜桑梓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即干笑:“此去跋山涉水,道路艰险,危机重重,小叶你在凤夷族挺好的,犯不着跟着我们去冒险,且我……”
她说着偷眼看看霍翎,霍翎听她絮絮叨叨半天不说重点,早就黑了脸。
姜桑梓便把马缰从小叶手中轻轻抽回,笑道:“且我家中早有悍夫,我答应过他这辈子就守着他,他也答应过我,只有我一个。所以……小叶,抱歉了。”
“姑娘……”小叶泪眼汪汪。
“叱!”姜桑梓轻抖马缰,“小叶,我走了,后会有期,你保重。”
语罢,她与霍翎的马儿一前一后跃出,只留马蹄飞叶,纷扬而起之后再悠悠落下。
……
“嘚嘚”数声踏过,姜桑梓驰到霍翎身边,指着前路问他:“过了那条山路,就到天罗通向大梁的山道了吧?”
霍翎将舆图与四周景致一对,点下头,道:“对。”
姜桑梓已满头是汗,脸颊红扑扑的,霍翎见状收起舆图,把水囊抽/出递给她,她“咕咚”灌了两口,兴致不减道:“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前头的路口算赢,好不好?”
“你这是和凤夷君比上瘾了吧?”霍翎失笑。
“快点!沈统领跟上!”她把水囊扔回给他,眉梢飞扬,挥鞭纵马朝前跃出。
瞧着前头只留一尾长发飞在风中的背影,霍翎无奈摇头,扬鞭追上。
她回过头来看他,笑得张扬狂妄,灿烂似骄阳,他策马疾追,不过片刻已追到她身边,两人并肩驰过路口老树,霍翎瞧她抹了把汗,速度不减,正要唤她,却见她忽然脸色一变,双手齐拉马缰,马儿前蹄扬起,猛地煞步,她松手,竟从马背上摔下。
霍翎见此情景惊得不作多想,从马上飞身而去,堪堪接下附落的她。她双眸已闭,不再有反应。路口凉风徐来,吹得浅淡魂影几近飞散。
……
天罗山的山道上无数匹马儿疾奔而过,前后追赶着朝某地疾掠。
“殿下,前边已经没路了,你真的确定大安太子是在那里?”札力紧紧跟在左一江身边,问话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我确定。”左一江驾着马车,奋力扬鞭催马,马车轱辘发出碾过山石的重响。
他身后的马车里是晕倒的“姜桑梓”,江善芷的魂魄就坐在身畔,不说话,只是抬手指向一个地方。
马车之后是大安的追兵,左一江眼见江善芷离魂,生恐霍翎与姜桑梓又逢危境,自然不能照按原计划离开,等两个侍女将她抱上马车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