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抽了一口,烟着了。
“其实刚来你家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娘肺部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老大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忧郁。
“都怪我没本事,五年前,我还是个农民工,在京城很多工地都干过,一年上头,辛辛苦苦的,也就能赚个三四万块钱,不过那时候,还算俺们村里不错的了,给家里新盖了土房,买了新家电,日子过得算是有些眉目,但谁知……”
说着说着,老大就有些哽咽了。
杨天轻轻的拍拍老大的肩头,他能看出,老大也是穷苦命,这点跟杨天很像,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城市打拼,只是杨天更幸运,被老天看中,学会了一些常人没有的本事。
“我爹得了肺癌,检查出来的时候,还有的救。”
老大轻轻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于是我开始凑钱,疯狂的接活,为能治好爹的病,我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好容易我凑足了五万,加上拼死拼活在工地上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挣来的十万块钱,将我爹的第一笔医药费凑足了,谁知,当我高高兴兴的到工头那结账的时候,工头却推三阻四,一次,我忍了,两次、三次、十次。”
说到这里,老大深深抽了一口烟,将烟头仍在墙根,似乎此时此刻想起这事,他还是很揪心。
“后来跟我要好的一个工友告诉我,工头压根就没打算给我钱,我怒了,我爹这时已由初期肺癌转到了中期,我急需要钱,之前的五万已经花完了,我爹等着钱就能手术了,于是我再次找上工头,没想,他居然早就知道我要去,找了一群流氓把我毒打了一顿。”
杨天听了老大的遭遇也捏起了拳头,紧紧的。
他们都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杨天幸运,但老大显然是不幸的那一类人。
“我越想越气,后来晚上喝了酒,再次找到工头,他正在打牌,一把牌他就输了两千?我气愤不已,将桌子掀了,把工头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死了。”
“我逃回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爹的病情突然恶化,要再没钱手术,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也就是那天,我跪在地上求医生们行行好,先给我爹治了,我一定会弄来钱,但没人理我!我在走道上跪了一夜,没有一个人同情我。最后我的行为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我本以为,我这样他们会可怜我,但没有,他们叫来了保安,将我拖出了医院,打得我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