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先调整好情绪再进来……你记着,曲怀瑾她,只有你了。”
“嗯。”
挂了电话,易辉仍云里雾里,偷着眼瞧了边上人好几回,终是没忍住:“他想说什么?”
沐念阳扬手,覆在眼上:“抑郁症,有遗传性……”
他最担心的。
前面秦老太太做手术,到林凝芝找上门来,几乎让她精神崩溃,现在又遇着这样的事……他不敢想。
曲怀瑾其实很胆小。他知道。
她怕黑,怕看恐怖片,怕一个人走夜路,怕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子,怕手术失败救不回病人……她怕的东西很多很多,即便她不说,即便她快三十了,依旧是那个胆小的姑娘。
遇到这种事,可以想见她当时该有多恐惧。
病床上的女人仍是那么小小一个,不知道梦见什么,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脸上伤处贴了创可贴,病号服宽大,半条胳膊露在外面,白嫩的皮肤多了几抹显目淤青。
她知道他来了,他一进病房的时候就知道。
见了他一句话不说,只瘪着嘴巴掉眼泪。也许哭累了,也许他的安抚稍稍奏效,抽着鼻子又睡过去。
俞恩告诉他:“一直这样,见了谁都哭,就是不说话,昨天警察过来,让她描述当时情况,她也没说,饭也不吃,看见生人就怕,刚醒那会儿连我们都不认,就念着你的名字,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还是头一次见曲曲这样……任谁碰着这样的事都是一辈子的阴影,你得好好开导。”
他点头答是,脑子却是懵的。
说不上什么感觉,自责?心疼?愤怒?亦或恐惧,或许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