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挑衅了。她是琼玉公主身前伺候的女官,在外代表的是琼玉公主的态度,难道是琼玉公主认为大楚的命妇诰命们,当不起一个宫奴的礼?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陈侍郎心中是最高兴的。元帝授意他来南州,就是要给南诏使臣们一些下马威的。可是,自己是大楚的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无故找茬,这南诏使臣们表现的有礼有节,一时也没落下把柄。
如今有了今晚这出,好比瞌睡送来个枕头啊。
他转头看着上座的秦绍祖,暗道听说这秦绍祖做官勤谨却碌碌,经常问计于后宅妇人。看王夫人今晚的行事,有胆量有气魄,还很有余地,难怪秦绍祖要后宅问计了。
秦绍祖听了虹霓的话,顺着转头看向南诏这边,“雷正使,您看此人……”
雷明翰心中暗暗叫苦,公主殿下在南诏耍性子,到了大楚,竟然也玩这一手?对于虹霓刚刚所说的这女官的嚣张无礼,他毫不怀疑,因为,在南诏,琼玉公主身边的宫人更无礼更嚣张的事都做过。
现在,人家问他这事,他不能说这女官是假冒的,只好先回一半:“秦州牧,这人的确是我们公主殿下身前伺候的。”
“雷正使,您说这女官真是伺候公主殿下的?”不等秦绍祖开口,楚谟已经接口了,他很惊奇的问,“在贵国,宫中女奴出来传话,都不用行礼吗?啧啧,威风。”
“楚世子,下官年轻时在南诏游学过两年,那边对奴仆管束可比大楚还严。据说奴仆见上位者不行礼,直接砍了双腿。”陈侍郎一副为楚谟解惑的语气说着,又转向雷明翰问道,“雷大人,这么多年,不知南诏这条规矩更改了吗?”
“听说南诏国主近来讲究以德治国,是一代仁君,想来举国效仿了?”楚谟又热心的接口。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直接把一众南诏使臣团的人给挤兑了。
“咳咳,这妇人虽然是公主身前伺候的,不过也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让她传过话,不如听听她说的?”一个副使开口,期待这女官自己能力挽狂澜。
秦绍祖恩了一声,示意虹霓取下这女官口中的帕子。
“雷尚书,奴婢可是代表琼玉公主殿下的脸面,您怎么能坐视不理?”雷明翰,在南诏国内官职是尚书。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女官嘴巴能说话了,不为自己辩解,先气呼呼的质问起雷明翰来。
“呵呵,雷正使,看来南诏果然是上行下效、以德治国了。”陈侍郎阴阴的感叹了一句。
谁不知道现任南诏国主昏聩偏听,这几年越发厉害。听说有个大臣跟着他儿子叛逆弑君。这个大臣是他宠妃珍妃的爹,珍妃哭诉求情两句,那个弑君的儿子他杀了,跟着他儿子下手的老丈人,居然不仅无罪官复原职,还赏了一座宅院压惊。
雷明翰就算再镇定,也有点挂不住脸了,只好转向那女官说道:“放肆!还不好好回话,公主殿下是怎么让你传话的?”
☆、87章人约桂花前
雷明翰的打算是,只要这女官否认刚才虹霓指责的话,他就顺势说要带回去查查,这事今晚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知道那女官也不知是刚才被又绑又塞嘴的有点气血上头,还是平时跟着琼玉公主嚣张惯了。
听到雷明翰的问话,那女官没有一点迟疑:“公主殿下吩咐我来传令,说连日奔波身体疲倦,今晚的晚宴不来了。雷尚书应该知道,公主殿下的规矩,宴请都得要一品诰命迎接的,南州这里,最高品级也就二品诰命吧?”
在国内时,不要说雷明翰这种二品小官,她家公主连一品大员的女眷都打过。那些官员为了求珍妃娘娘吹点耳边风,谁敢对琼玉公主无礼。
这话说出,满室都安静了。
陈侍郎看了看雷明翰,“雷大人?贵公主仪驾居然这么大?那您得先告知下官一下,到大楚京城时,得要什么品级的人迎接,下官也好飞书回京,请示我朝圣上。”
南诏连年征战,现在国内又连着几年天灾人祸。这次的议和,本就是南诏上杆子求着要的,大楚可不急。
“咳咳,误会!我国公主殿下天真烂漫,偶有玩笑,还望勿在意。你这刁奴,仗着公主殿下良善纵容,竟敢在此信口雌黄,败坏公主殿下闺誉!来呀,带下去!”
雷明翰不再纠缠了,又转头向秦绍祖赔礼,“刁奴生事,辜负了秦州牧和州牧夫人的美意,本使万分过意不去。相信明日公主殿下若知道了,也会歉意。本使先代公主殿下致歉,改日再向贵夫人赔礼。”
那女官刚说了两句话,又被堵上嘴带下去了,这次更惨,雷明翰的侍卫可比秦府的婆子更粗鲁,名副其实的“拖”了出去。
“好说好说,雷正使客气了。”秦绍祖连忙回礼。
楚谟暗自摇了摇头,秦绍祖连找茬都不会啊,可惜了颜宁给他的机会。
陈侍郎背负什么使命,明眼人都知道,若是帮着他找南诏使臣的茬,处理的好,就是与陈侍郎交好的好机会啊,甚至还能在元帝面前记上一功。
陈侍郎也是暗自遗憾,他还打算趁机教训教训这帮南诏人呢,这秦绍祖,就这么过去了?不得不说,这雷明翰看人还是狡猾的,他若不是指名道姓说是对秦绍祖夫妇表示歉意,其他人可没秦州牧这么好说话。
既然秦绍祖都发话了,别人自然也不能再多话。
虹霓行礼告退,带着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