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堂哥出去来着。”
“堂哥家?我今天也去堂哥家了”,静姝算算时间,“约莫——兴许我走了你和堂哥便回去了。”
“嗯,我听堂嫂说了。”
“堂嫂都说什么了?”静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该不会把她问的事情都说给嘉树了吧。
“没说什么,只说你去过,还有——”嘉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不外乎劝我好好与你相处。”
“哦”,静姝放低声音,解释说,“我真的没有在堂嫂面前说你坏话哦。我,我一个人无聊嘛,想着去找堂嫂讨些做咸菜的秘诀,顺便聊聊天。巧了沈公子也在,便多说了几句。嘿嘿。”
“沈公子?他也在?”
“嗯。他是去找堂哥的,堂哥不在便略等等,堂嫂没和你们说吗?”
“我不知道。许是告诉堂哥了。”
“哦”,静姝赶忙扯些别的事情,“晚饭——三姐差人过来叫我去她那里吃的,姐夫做了酥饼,很好吃。我还带回来两个,你要不要吃一个?天气这么热,等明天大概就坏掉了。”
“也好。”
于是,静姝与嘉树一人一个酥饼,围坐在烛火跳跃的小桌前,嘉树一口一口细嚼慢咽,静姝囫囵吞枣三口两口吃完——她有话想说。
“嘉树。”
“嗯?”
静姝抿嘴,“昨晚的事,对不起呀,我不该任性的。”
“没关系,不怪你。是我不好,我该多关心你的。”嘉树缓缓吃完半个饼,倒了杯茶饮下,略叹气,道:“静娴,并不是我讨厌你,只是,我们这样匆忙成亲……我是说我们可以慢慢来,希望我们之间能够——能够更自然地亲近一些。你明白吗?”
“你说得对,其实,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昨天,昨天我逗你玩嘛,谁知道你还认真了。”静姝咧嘴傻笑着,一阵心虚。
“那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者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尽管告诉我,我慢慢改”,嘉树语气平和,眼神中甚至有几分恳求的意思,“不过像昨夜的事,还是尽量少一些,我,我不太习惯。”
“啊,都说了是和你开玩笑嘛,你不习惯我以后注意就是了。”静姝撇嘴,听到这样的“指责”,心中不满。“既然你话说到这里了,我可要接着说了,我确实对你有那么一点儿看法。”
“说说看。”嘉树放下手中的饼,一本正经地等着静姝说。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要想好好把日子过下去,那就得彼此坦诚。我觉得你有什么想法从来都不告诉我,有时甚至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我知道,这可能与你的某些过去有关系,但是,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以后是你和我的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够多多沟通,多一点真诚,好吗?不要总是一副防着谁、藏着什么的样子。”静姝神情严肃,一口气说了好多。嘉树仔细听着,“过去”“防着”“藏着”这样的词溜进耳朵刺得他有些无措,可也暗暗觉得静姝说得在理。他在怕什么?再这样下去怎么可能安生?是到了不得不放下过去好好开始的时候了。
“哦”,嘉树勉强一笑,目光隐忍而委屈,“我知道了,我改。”
“你看,你又是这样的表情。好似我欺负了你,你宽宏大量容忍我似的。”静姝直言。嘉树愣住,呆呆的,一时不知该换什么表情。
“那你说,你刚刚听完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
“没有。”
“你骗人”,静姝笃定,突然挑唇轻笑,“嘉树啊,我才发现你是个小骗子呢哦,违心话张口就来。”
“真的没有不高兴,只是——只是有点儿,有点儿不痛快。”
“噗!”静姝笑出声来,如是情景,依然好似她恃强凌弱欺负嘉树,反过来要求他“打心底里”说自己没有生气,让人哭笑不得。
“那好吧。不过我得告诉你,如果我们不小心有什么身体接触——我是说如果,比如必要的时候我拉了你的胳膊,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不是过分的那种——你能不能不要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那样让我很难堪,而且,而且……”静姝一时说不下去,高速消耗脑细胞,终于想到说,“而且若是在人前被别人看到了,定是认为我们关系不睦,终归是不好的。万一让姐姐们说来说去,或是传到爹娘那里,你我许是要吃教训的。”
嘉树点点头,心想:倒不是真的排斥接触,只是——唉,算了。“我知道了。想不到静娴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挺细腻。”
静姝略笑笑,心里发毛。嘴上说着要相互坦诚,事实上她却是隐瞒最深的那个;如此想想,到底是对不住嘉树,对他又要求那么多,说来还真是无理。不过,好在静娴跑路了,身份这事儿不出意外的话怕是没人知道。这样想着便稍稍安心些,静姝看着嘉树的眼睛,他的目光时而清澈时而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是夜,二人未分房,同床各自睡。静姝老老实实躺着,不敢乱动,后背直冒汗,像是用文火蒸着似的。嘉树说睡着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静姝耳畔,难眠的她开始琢磨未来的日子。
讲道理嘉树这奇怪的性格,与常年生活在“静姝”的阴影下不无关系。外加他的三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奇葩,以致他自小对女孩子的印象就是“可怕”“难以相处”“躲”。静姝暗忖,要想个法子“治愈”嘉树,好好的青年怎地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