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闻言迅速扫去,在恭王府桃夭居住时,为避讳,她几乎甚少出院,所以除英贵嫔沐雪涵外,其他人她都没见过。这沐雪涵她也仅仅是在承光殿见过,那如海棠一般璀璨明艳的女子,先皇为她与曦泽赐婚那日,她所不由自主呈现出的娇羞,至今仍令云倾深深难忘。然而,到底已做了曦泽的妻妾数月,如今又封了贵嫔掌一宫之事,她已然退却了当初那抹娇羞,如今再见,这沐雪涵颇为端庄沉稳,不过,云倾终究不敢与她的视线过多交汇,短短一瞥后,她迅速移开视线,微微低首,已是来不及去看另三名妃嫔。
就在这时,王宁暄话音一落,她们四人齐齐起身,向傅凝嫣、丽妃行礼问安。这沐雪涵似乎并没有看见云倾,云倾不禁暗暗庆幸。
随后,云倾便跟随七位贵人向其他妃嫔一一请安。这一次,云倾将头埋得低低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始终是逃不过的,终究还是要与沐雪涵正面接触,可是,这一刻却十分不希望沐雪涵当众揭穿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沐雪涵那双敏锐的双眸。
只听她惊呼道:“你……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没了么?莫不是白日里见了鬼了!你快说,你是人还是鬼?如何会骤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闻言,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云倾,云倾愈发将头埋得低低的,紧张万分,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之感。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却听王宁暄忽起双唇,幽幽道:“英贵嫔,你这是瞧见了谁,竟这般失态?”
沐雪涵闻言,连忙起身,指着云倾严肃地对王宁暄道:“娘娘,您快看,那位……那位不正是先皇亲封的安阳公主么?臣妾不会瞧错,这模样一点也错不了……”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一时之间,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王宁暄神色不变,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她冷眼看着底下众妃,语声清冷地打断众人的猜测,不紧不慢道:“英贵嫔,阖宫姐妹都在此,你身为一宫主位,可要看清楚了再说话,莫要令众位妹妹误会!先皇亲封的安阳公主早就在去年七月仙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岂能死而复生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再说,她早就被先皇赐给了别人,如何能出现在妃嫔的队列中,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让皇上的脸面往哪搁?你可要瞧仔细了,这位妹妹确实与仙逝的安阳公主有几分相像,但到底不是同一人,她可是夏尚书的远房表妹云贵人!”
云倾闻言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她万分感激地望了望王宁暄,放松姿态,泰然跪在众贵人之中。
而另一边,沐雪涵闻言,尽管她笃定自己不会看错,然而,王宁暄已然搬出了曦泽来压她,看来是护定了云倾,如此指鹿为马,她也无法,只好识相地睁一眼闭一眼地敷衍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方才瞧错了!不过,这位云贵人确是与仙逝的安阳公主有六七分相像,这也是她的造化!”
众人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到底是不敢造次,纷纷缄默不语。
王宁暄见状,对着底下仍跪着的众贵人道:“众位妹妹都起来吧!”
众人依言起身,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略带清冷的声音:“今日新册封的嫔妃齐聚中宫请安,怎么没有一人通知我?”
云倾转头望去,来人竟是沈绿衣。
自从去岁宫变后,这是云倾第一次见到沈绿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与煜王相好的沈绿衣竟然深深爱着曦泽,如今,她再次出现在中宫,云倾看在眼中竟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毕竟她为曦泽所做的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正在云倾兀自忖度时,丽妃娇媚的声音参着丝丝缕缕的不屑缓缓传来:“哟,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端仪郡主啊!今日是后宫妃嫔齐齐来向姐姐请安,你是郡主,又不是小主,来凑什么热闹?皇上还没册封你呢,端什么妃嫔的架子?”
王宁暄闻言不悦地皱起眉头:“沁瑶,你少说两句!”
“姐姐,我说错了吗?”丽妃连忙辩道,“皇上确实没有册封她,而且还让你……”
“够了!”王宁暄打断道,“在宫内你应该自称‘臣妾’,而不是‘我’!若是连这最起码的宫廷礼仪都不懂,那本宫就再遣一位教习姑姑去你那好生教导你,免得今后遗人笑柄!”
望着王宁暄严肃的双眸,丽妃不服气地闭了嘴。
然而,站在正中央的沈绿衣此刻脸色却微微一变:“娘娘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皇上还吩咐了什么?”
王宁暄没有回答沈绿衣的问题,她对疏影稍一示意,疏影会意,立即呈上一本折子。王宁暄从疏影手中接过那本折子,递与沈绿衣,和颜悦色道,“绿衣,这折子上的内容本宫已抄录一份给皇上,皇上应该没有这么快做出决定,你今日去见皇上,或许还来得及!”
沈绿衣狐疑地接过那本折子,翻开细看,上面写的竟是为给她赐婚所备的人选,个个身份家世都写得极其详尽。一瞬间,沈绿衣脸色惨白如纸,几近透明。若不是众妃皆在场,她便会立时将这折子撕个粉碎。她合上折子,强自镇定地问道:“这折子上为什么第一个写的是他的名字?”
王宁暄淡淡答道:“是他求本宫一定要将他的名字放在首位的!”
沈绿衣闻言,瞬间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