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呵呵一笑,“这不是赌一把,你就劳劳心,我与你留下三万两银子,劳你照着图纸给我建,就算赌输了,这不房子还在,这片三千亩的地皮都是我的,你建上便是,老乔,有劳了,要不我们也立个契约为凭。”
她实在不放心,担心老乔不给建。
未名宗的弟子们,对溶月公子是有感情的。
就说老乔,父亲原是前朝幽州某官员家的管家,他自小学的就是管家本事,到了他这儿,家里家徒四壁,因为有些本事做了幽州坛主。后来遣散时,他只收了一半银子,另一半换成了宅子、店铺和田庄,如今也算是幽州城里的富家翁,日子过得还不错。
立契,是为了阿九逼老乔给她建。
看老乔担心又不安的样子,生怕她亏银子,劝了好一阵:“公子,你怎么随便买块地皮就建三条街,你这地皮置成多少钱?”
凤九比划了六根指头。
“六百两银子?”老乔一惊,“腾龙镇离州城得有五里地儿,那地儿离腾龙镇又有两里地,这么块破地儿,你居然买成六百两银子,我说公子,你手头所剩无几,怎么这样花使银子?不该呀!”
“快点,签契约!你照契建三条街道,若我他日赚了,我付你一点辛苦费。”
“别!别!我只盼公子真能赚钱,可千万别……”别赔了啊,他瞧着都心疼,公子这是想钱想的么?六千两银子买三千亩,还建三条那么长的街道。
公子啊!
老乔苦心婆心一番,偏溶月就拿定了主意非要他签,还千叮万嘱,要他必须按图修建街道,否则,哼哼,那意思是要找老乔的麻烦。
老乔无奈轻叹一声。
回头,老乔与他儿子乔大谈起此事,乔大道:“父亲,既是公子坚持的,你该劝也劝了,人家建街道的银子也付了,你只管照图施工,三条街道三万两银子,算起来,我们也不亏。”
“公子的钱,我可不敢赚,若是老伙计们知道的,一人一口唾沫还不得把我淹死。”老乔轻叹一声,“公子离开时,说他买的三千亩往北还有块一百二十亩的没人要,叫我要买赶紧下手。”
乔大盯着老乔:“你不会真买吧?”
“哪能买呢?可公子发了话,不买上几亩,太不给他面子,我瞧就拿一百两银子出来,买进五十亩……”
明明心头不想买,却硬是买了五十亩下来。
老乔想着,过上几家,再转卖出去,或是给他庶孙女当陪嫁也使得,反正是庶出,有嫁妆就能让她们高兴。
*
凤九几人路上兜了几圈,回朝的有功将士已经抵达皇城,她比他们竟还晚了几日抵达皇城。
赵都还是赵都,已是焕然一新,窗明几净,红幔耀天,漆亮金彩,处处锦绣,连那漫天的雪花亦染上喜气似的轻盈飞舞。琼庭寂寂,金瓦覆雪,寒气逼人。
凤九回丞相府次日,淳于瑕登门拜访,与她同来的还有郑国夫人沈容。
凤九在华藻阁招待二人。
沈容重孕在身,心情大好,说话爽练大方,凤阿九屋里摆放的饼饵点心多是宫里御赐,她吃了一大盘还不止。
淳于瑕见沈容一个点心接一个点心地吃,觉得沈容太失礼,哪有到人家府里作客,一个劲儿地吃点心,还一口气吃掉一大盘的,蹙眉问道:“郑国夫人在家没用早膳?”
“吃了,怎没吃呢?”沈容朗笑着,“说到用饭,都烦透了。”
沈容与丈夫梁宗勤回赵都,沈家、韦家等几家人便跟着她们乘船抵达。怎么赶也不走,沈俊臣更是仗着他是父亲的身份,非要搞到郑国公府,直至硕王妃沈宛来探沈容,知沈容怀孕,喜出望处。
沈容虽然嫁了两次,能嫁她喜欢的人,沈宛也替她高兴。
孕妇的心情就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偏沈家人就没个好相与的,狗屁倒灶的事多不枚举,沈宛一恼,着人唤了沈俊臣,指着鼻子将他给训斥了一通。
总之,丝毫没给他半分颜面,骂得沈俊臣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又几日后,沈宛着婆子给韦氏递话:“我在赵都所辖的县城置了二百亩田庄,离县城不到三里路,庄子上有一处三进宅子,沈家、韦家都先搬进去。”
沈俊臣不敢不搬,着实是长女比沈容更有权势,他不敢不搬,拾掇了东西,就随着硕王府的管事婆子去了庄子上,别说那处宅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回头一打听,才知道是原就是沈宛的陪嫁。
想到沈宛的陪嫁,当年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浩浩二百万两银子的嫁妆,比公主都体面风光。
沈家人去了县城,离赵都远了,要去一趟赵都还是赶上一天一夜的路,沈宛原就是故意的,她着实瞧着他们烦,不打理又不行,着实是沈容有孕,不这样处理都不成。
沈俊来一家先挤在沈俊臣的庄子上,没几日就听说县城有人要转卖宅子,也是三进宅子,这家人听说是要去豫地为官,举家迁往豫地,需要转卖了宅子去任上。他心下一乐,花了五万两银子将人家所有的家业都给买下来,想着这家人也是县城的名门,心里正乐呢,第二天就听柳氏念叨起来。
“县城都传遍了,待天下大定,皇上要迁都幽州。过完年,就会请钦天监、工部、户部、礼部的官员去幽州选址建皇城。自在真人给赵国占卜了一封,说赵国江山永固,国运昌隆,新皇城要建成有史以来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