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熟读诗书,盒子里最多就是假银票和几块石头,怎么会有甚古怪?
“快来人啊,走水了!”
沈宝还在撕心裂肺的惨叫。
就近的几个婆子、丫头冲进慈安院后不久,沈宛尾随其后也进了慈安院,只看到偏厅的窗帘化成了一团火焰,纱窗也燃着了。
进来的婆子、丫头抢盆的、提桶的,很快取了水,而老太太、沈宝等人早已经避到了院子里,因空气潮湿,不到半刻钟,火就扑灭了,慈安院里一片狼籍,只烧了窗户、窗帘、窗纱,偏厅的、内室的、花厅的都烧着了。
沈俊臣兄弟闻讯赶来,却见老太太软坐在院子里,珊瑚撑着把花伞。
“母亲,怎么回事,好好的怎就起火了。”
沈宝奔向沈俊来,结结巴巴地道:“爹,鬼!闹鬼了!是大太太,是大太太……”
沈俊臣怒喝:“宝姐儿,休要胡言,青天白日,哪来的鬼?”
天上在下雨!
慈安院怎么就走水了,还烧了三间屋的窗帘。
沈宝拉着父亲的手,“真的有鬼!我亲眼得见的,那盒子一开,火就喷出来了,有屋子那么高,点着了窗帘,就……就燃起来了!走水了!”
沈俊臣一脸茫然,他着实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只看向老太太与珊瑚处。
沈宛却听明白了,那火苗是从她的锦盒里喷出来的,沈容好深的算计,早就算好了用火毁了假银票、毁了一切,老太太只会以为那银票被烧了,根本想不到那里头放的是假银票,毕竟锦盒一直搁在老太太手里,而钥匙在沈宛手里,老太太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银票被换走。
沈宛心下一阵惊骇:若说谋划,怕是她也不及沈容。她这个妹妹,何时心计如此深沉,步步为营?
沈俊来问左右:“四姑娘在说什么,你们谁听明白了?”
老太太浑身颤抖,太可怕了!
这盒子里怎么有更厉害的火苗,是石氏的鬼魂怒了么?她怒老太太抢了沈宛的东西,宁可一把火烧了也不落到她手里。
难不成,石氏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珊瑚福身答道:“回二老爷,是……是老太太拿了大姑娘的锦盒,想看看锦盒里装了什么,让大姑娘交出了钥匙。谁知道,四姑娘刚打开盒子,里面就跳出一团火苗来,有丈高的火,轰的一声就点着了窗帘!”
沈俊臣苦笑,觉得珊瑚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无稽之谈!盒子里有火苗,还是丈高,你当是说神话故事?”
老太太惊魂未定,她一定是被石氏的鬼魂给缠上了,“宝姐儿和珊瑚说的是真的!”
沈俊臣原是不信,可老太太说是真的,这事着实太古怪了。
他不想信,却又不能怀疑自己的母亲,只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沈宛。
沈宛道:“怎么可能?我锦盒里可有几万两银票呢?那些银票呢?里面还有一对淑妃娘娘赐的翡翠镯子,还有我的几样首饰,他们都没烧坏吧?”
沈宝想到这些东西,原本自己可以得到,现在都没了。“没了!”
“没了?”沈宛摇头,完全不信,“怎会没了,那里面可有几万两银子,是四妹妹拿了对不对?祖母答应过我,要替我和妹妹置嫁妆,若银子没了,我和容儿怎么办?祖母,刚才四妹妹说的是胡话?天底下,哪有这等荒谬的事,你瞧今儿可是下雨天,怎会走火?只怕有人故意放了一把火……”
翡翠见沈宛与沈俊臣不信,从偏厅里抱着个被烧得黑漆漆的盒子,里头有几样首饰,不过都是最寻常的,其间还有一堆翡翠碎片,瞧着像是打烂的翡翠手镯。
沈宛心痛地道:“我的翡翠镯子!”
沈容从哪儿弄来的碎片,瞧着像是真的,任谁一看,都会认为这是翡翠镯子被打碎了,可其间还有两只银镯,却不是沈容的东西而是老太太的。
慈安院外,传来潘氏的声音:“听说走水了?老太太无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