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气温下降,也比先前好受多了。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他再次咬紧了衣服,两根手指探进子弹所在的位置,生生地挖开了一大片烂肉。
隔着衣服,沙漠都能听见他的发泄般的叫声。
他狠了心,直接把这颗子弹抠了出来。
血流不止,他把衣服缠在伤口上,又把上半身埋进沙子里,用压力减慢血液流通,这似乎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止血办法。
躺了一会儿,他仍疼得不行,只好强迫自己睡着。
这里是一个背风坡,风沙没那么大。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天上的星星,慢慢地,星星都连成了一片。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祝南浔。
她正倔强地走在沙地里,她在找他。
于是,他等着。
就凭着这个给自己希望。
最重要的是,她安然无恙。
在他身上找不到东西,他们肯定会去找她,希望她像之前那样聪明,能化解危机,能自保。
更希望她会相信,他还活着。
风很热烈,把沙子都吹在祝南浔的脸上,她戴着风巾,却只能半睁开眼。
她看着月亮,直直往北边走,翻越了一座又一座沙丘。
腿很快就酸了,鞋里灌满了沙,她脱了鞋走,可黑暗中,看不清脚下的路,脚掌总能不小心踩在沙棘上。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走。
走久了,医药箱越来越沉,每到下坡的地方,她干脆把医药箱直接往沙丘下面扔,然后下了沙丘再去找,节省力气。
很多个上坡,她都是手脚并用的,很多个下坡,她几乎都是滚下去的。
被沙棘刺多了,倒也习惯了,不觉得痛了。
她握着指南针,争取不多走任何一点冤路。
徐师傅经验丰富,凌晨三点的时候,他找到了手机信号。
报了警打了120又通知了车队后,他才回给祝南泽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