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好自为之吧!”太皇太后注视她良久,却也没有坚持劝,只淡淡道,“燕侯府那边,哀家劝你也不要去了,事已至此,你去找他们问个清楚,难为你亲娘还能活过来吗?你去了那边,他们要么冷淡,要么敷衍,要么干脆闭门不纳,除了这三种,你以为还能得到什么结果?”
不待聂舞樱回答,她又自失一笑,“哀家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根本就不会听——哀家虽然恨极了端木嵩,不过她早年说仪水的一句话倒很有道理:你们这些年轻没吃过苦头的孩子啊,无论长辈劝你们多少金玉良言你们都不会往心里去!直到你们真正吃了苦头上了当受了委屈,这才醒悟!可这时候,我们已经为你们流干了眼泪!”
看着聂舞樱不知所措之后,似有些愧色流露,太皇太后却没有趁胜追击的意思,而是疲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年少的准皇后告退后,玉果顾不得收拾殿中狼籍,忙扶了太皇太后回榻上休憩。
“县主年轻,不知人心险恶,娘娘别跟她计较才是!”因为肃王现在成了肃泰帝,聂舞樱却尚未正式封后,叫王妃不是叫皇后也不是,所以玉果就拣了聂舞樱出阁前的县主之封来称呼她,“何况,陛下与县主乃是少年夫妻,陛下心性淳厚,也未必会亏待了县主呢?”
“怎么?你觉得我让她服下忧来鹤……不妥?”实际上这时候的太皇太后没多少震怒的意思,她的神情甚至是很平淡的。
听了心腹宫人的话之后,嘴角微弯,还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玉果却不敢怠慢,赶紧跪下:“奴婢逾越了!”
她确实觉得太皇太后这么做不大妥当,聂舞樱本来就没什么坐稳后位的资本了,如果还失去做母亲的能力,岂不是越发挡不住那些明刀暗枪?!
说句不好听的话,太皇太后自己,当年还不是靠着儿子才能翻身的?
不然惠宗皇帝自从遇见申屠贵妃跟贞媛夫人之后,到死都没对这个原配之妻回心转意过好吗?!
如果太皇太后没有生下显嘉帝,她别说住进这铭仁宫来,这会陵墓前的松柏估计都成材了!
玉果觉得,假如自己站在太皇太后的位置上,该提点聂舞樱尽早生下子嗣固宠、增加自己在苏太后与肃泰帝心目中的份量才是——尤其是苏太后,肃泰帝毕竟是皇帝,操心前朝之余,能顾到后宫的地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