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寒眼珠子陡然大了:“江聪儿你……”
“你应该不会怕冷的吧?大雪天你都能领兵赤膊操练,这点小夜风能把你难住?”江应谋说得一本正经。
她回头看了看这两人,没理会,继续往前走了。晋寒瞟了她背影一眼,然后用一副很嫌弃很嫌弃的表情看着江应谋:“重色轻友……你怎么不去剥她身上的?”
“一件斗篷还跟我计较?”江应谋笑如一只小小得逞的狐仙公子。
“我如今连个林蒲心都不如了是吧?”
“她哪儿能跟你比?你是郑国名声赫赫的晋少将军,这件斗篷在你身上,不足以显示出你少将军雄浑魁梧的气魄,还是在我身上合适点,走吧!”
“去!”
“走吧!”
一行人下岗后,飞奔回了大本营。安顿好蒲心,江应谋又往稽昌跟前去了。稽昌正喝得意气风发,高声笑语,忽然瞥见他面带微微发阴的笑容缓步走来,脸色瞬时变了。
文源察觉到了稽昌脸上的异样,回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问:“江四公子,你这来来去去了好几回了,你家那婢女到底找着没找着啊?”
江应谋走近坐下,捧起满满酒樽望向稽昌含笑道:“多亏王上指了条明道,王上不愧是王上,果然是另有神君庇佑的,臣在此先行谢过了!”
“找着了?”稽昌整张脸都是青灰色,妖冶摇摆的篝火光在他的瞳孔里印着,像极了那不安分且狂躁的怒火。
“找着了,”江应谋却淡笑如云,“确实是在青衫岗。下午那阵明姬夫人的人追赶她时,她一时心慌跑叉路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哪儿去了,天黑之后就更分辨不清方向了。”
“好啊……”稽昌猛拍了一下右膝盖,牙龈微微咬紧,勉强挤出来的那一丝笑容像一碗清水上漂了点黄漆,跟不是他笑出来似的,“找回来就好,找回来了,那应谋你就可以安心坐下来喝酒了吧?”
“喝酒不慌,”阿连城搭话了,眼挑着江应谋道,“既然那贱婢已经寻回,那吾青侯是不是应该带了过来,先向王上和明姬夫人谢罪呢?”
江应谋道:“我寻着她的时候,因为又饿又怕,兼之又被明姬夫人踹成了内伤,所以已然是奄奄一息了。我恐抬过来会吓着明姬夫人和她腹中的小王子,已命她回帐反省了。”
“哼!”阿连城抖肩冷笑了,“照吾青侯这么说,你家小婢冲撞明姬夫人和她腹中小王子一事竟可就此作罢?吾青侯你眼里还有王上,还有本国律法吗?”
江应谋又道:“律法不外乎人情,今日蒲心并非有意冲撞明姬夫人,况且明姬夫人也亲自施以惩戒了,那一口吐在明姬夫人小腹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相信,王上宽宏大量怀仁厚德,势必不会再为难我家那么一个小小的婢女了。王上,您以为臣说得对吗?”
稽昌绷着脸,大概正在思量如何答话,身旁的明姬却坐不住了,开口便道:“吾青侯真不愧为稽国第一谋士,这张巧嘴也未免太会辨了!可就算你再能辨,事实便是事实,若随便谁都能向本夫人腹中小王子吐一口血的话,王上威严何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贱婢,吾青侯竟这般不舍那般不肯,真叫人好奇了,你与那贱婢到底是何关系,竟如此地护着不撒手!”
“那臣也好奇了,”江应谋接话回道,“明姬夫人身边仆从众多,为何非要唤臣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子去伺候?明姬夫人既知自己身怀有王子,更该小心谨慎,事事以王上后嗣安妥为重,不该让一个陌生小婢来伺候,倘或这当中夫人和小王子有何差池,那臣岂不是万死难以恕罪?”
“是你家大嫂,江大少夫人向本夫人推荐,说你家那贱婢精通医术,最会按揉,本夫人这才召她过来侍奉的!”明姬越说越恼,“怎么?传召了吾青侯身边的一个小小贱婢,竟惹得吾青侯如此不快了?吾青侯不是说过,会一世效忠王上效忠稽国的吗?只是让你的婢女为本夫人腹中的小王子微微效力,你竟就如此不愿意了,何谈效忠王上效忠稽国?”
江应谋冷眉微抖,答得沉稳:“臣忠君当属本分,而君待臣是否也该宽厚大度?倘若王上管治臣子也如明姬夫人您一样,动则飞脚大踹砸杯摔桌,试问这一朝人马该如何管治?只怕早就人仰马翻了!臣对王上之忠心,日月可鉴,无须细说,但明姬夫人对臣呢?打狗尚且看主人,夫人何曾为臣留过半分颜面?臣乃王上亲封侯爵,您打臣脸,岂不是在王上的脸?”
明姬脸色顿时僵了,急于再辨,却被文源打断了:“明姬夫人啊,安胎当以静心,您如此心浮气躁,何以能为王上辅育出才德兼备仁厚稳重的王子呢?吾青侯是否效忠王上效忠稽国这事儿您还是先别忙着琢磨,您先把如何安胎养心这事儿弄明白了再说吧!”
“文源公子你什么意思?我姐姐怎么就不能为王上抚育出德才兼备的王子了?”阿连城立刻不痛快了。
“瞧瞧!瞧瞧!”文源抖了抖肩,笑得轻蔑,“姐弟二人是一个样儿,一说便急,急便要撒泼,若咱们稽氏王子都是这般,往后怎么治国平天下?”
“你……”
“够了!”稽昌将酒樽往桌上一摆,脸色甚是难看,“本是来散心消遣的,怎么就闹得要打起来了呢?本是一朝臣子,当齐心协力才是,哪儿有那么多酸腐之言?罢了,孤也有些沉醉了,回帐!”
明姬连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