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含糊着声音对那男人小声说:「冤家……冤家……」他舌头有伤,口齿不清,
这两个字说得晦涩难懂,听得人家莫名其妙。
程小月却听懂了,在柜台下面给了他一脚,却也忍不住好笑,等拿好了药走
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也生出了恶作剧的心情,转身对那医生说:「我儿子刚才说
的是……冤……家……」
也不管那人的表情反应,扯了儿子的手,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绝口不提方才的事,东拉西扯说些不紧要的。皮皮挎了她的胳
膊,破天荒没了一句顶嘴。其间偶尔目光相交,马上自觉转开,两样的心情,却
是一样的做贼心虚了。
安顿他在床上躺了,叮嘱要仰了面睡觉,不使舌头沾了口水。才关了灯带门
出来。自己去换了衣服,洗了澡,回屋里躺下。去床头柜上拿了本书,有一眼没
一眼地翻着。平日里书可以拿来催眠的,今日却失灵了,翻来覆去没一点睡意,
性去到阳台上看夜景。
已是深夜了,城市的街道却还车水马龙,没有一丝灯火阑珊的意境。夜风如
水,拂动睡衣的边角,衣服和身体似有若无地摩擦着,说不出的惬意。抱了胸乳
闭了眼睛,不动声色慢慢晃动手臂,带给衣服下面的rǔ_tóu几分酥痒,脸上就活泛
起来,想象一个男人站在身边,巍然如山。只是那男人的面容却模糊不清,像是
丈夫,又或者像是钟凡……
回转屋里时,已经一点多,倒精神了!扯过毯子盖住身体,手就摸到了下面
去,想着那些历历在目的画面,安慰了自己一番。末了又生出几分清冷,反而空
虚起来,没着没落的。
好不容易有了睡的意思,儿子却来敲门了,哭丧着脸站在门口,依依呀呀指
手画脚地十分悲愤,料想是痛得睡不着了。程小月不禁莞尔,摸了摸他头:「你
..坏事做得太多,这是报应来了。嗯,算是小惩大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陈皮皮倒有几分相信,想:我这几天霉运不断,诸事不顺,一定是有人在暗
中咒我!妈妈是当然不会的,于老师心地善良,不会是她,齐齐对我死心塌地,
最多打我几拳,踢我几脚,胡阿姨?我功夫这么好,伺候的她心满意足,当然舍
不得了。难道是石夜来?不对不对,他可不知道是我给他戴了顶绿帽子!那个算
命的?还是梅得高……
张臂抱住了妈妈,说:「勿(我)要在个(这)里黑(睡)。」
看他一脸苦相,顿时母爱泛滥起来,实在不忍心拒绝。沉吟了一下说:「今
天可怜你,恩准了……」
陈皮皮大喜,一个熊扑窜到了妈妈床上,用手抚摸着床单,眉花眼笑。却听
程小月在身后悠悠地说:「先不要陶醉,我还有要求。」
看着他抓狂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乖,听话……来!给妈妈
学个小狗叫……要这样趴好……嗯嗯,爪子抬起来……」
「汪汪……」
「再叫一个……」
「汪汪……汪……」
拍了拍手掌,程小月脸上一片得意:「真听话!现在这床归你了,你可以随
便睡,我去你房间睡觉了……哈哈……」
也不管他的惊愕,施施然出门去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陈皮皮,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从自己
房里溜回来的。正抱着自己酣然而眠。刚要揪他耳朵质问,却发现自己竟然也抱
着他,还把一条yù_tuǐ搭上了他的腰!
两人在睡梦里抱成了一团,实在分不清谁是受害者。更恼人的是,儿子下面
有根东西,堂而皇之地顶在自己要害部位!赶紧把腿挪开了,上身却还被抱着,
那东西也还顶着。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又有一两分荡漾,心忽然跳得厉害起来。
皮皮穿着四角裤,裤腿宽松,那挺起来的东西就支起来个帐篷,关键处差点
就能看见了。儿子身体长得粗壮,小月在他怀里倒显出了娇小,男人的气息扑面
而来,夹裹着悍然的匪气,被他抱着,着实舒服之极!
叫了几声,睡得跟死猪相仿,没丝毫动静儿。程小月就忽然迷离了,假作不
经意地让手从他身体上滑落,手背将将压在了那里!她的掌心贴着大腿,手背上
是一片滚热,那热透过衣服,从手背上传进自己身体,让整个人全都燥热起来。
她闭了眼睛,忽然变得胆怯无比,心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一样。
这时候,陈皮皮抬手在自己脸上挠了几下,复又搭在她腰上。程小月被吓了
一大跳,刹那间警醒,那只手被火烧了一样飞快收了回去。在心里骂了自己,竟
然会有这样疯狂无耻的念头!小心拿开他手臂,蹑手蹑脚下床,惊弓之鸟似的逃
出去了……
早饭陈皮皮吃得艰苦异常,差点要摔筷子砸碗了!程小月忍着笑给他撕碎油
条,泡在米粥里喂他,汤匙偶尔碰到舌头的伤处,小流氓就痛得眼泪汪汪,脸皮
扭成麻花,惨不忍睹!
下楼,却看见齐齐正背着两手站在楼梯口,似乎是刻意在等他。看
她脸上也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