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我说,「啊对了,你明天也要挨斗的吗,你
怎么不求我?」
「求你……好哇!你要我怎么求你?要不,我给你跪下,用嘴亲你的脚,行
吗?」
她终于噗哧一下笑了,「嗯,行啊!你再爬两圈,学几声狗叫,明天我让你
多发会言少噘一会。」
她脸上的阴云这时才完全散去。
我也没事,她也没事,就各站在自家的院子里隔着矮墙聊了好一会,直到天
渐渐黑下来,才各自回到各家的屋子里。
到了批斗会正式召开的中午,最后一次走台。
我们几个地富农狗崽子仍然象个木头玩具般的任革命的小将一遍又一遍地
演练着,在又一次押我下台时,因为汪海龙耸我的力太大,使我一脚踩空,全身
向前裁去,正欲向前跌倒的头,撞到一名小个子女生的脸上。
那女生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啪!」
地一下,不偏不斜,正打在我的左脸上,打完,她还不忘骂了一句:「地
狗崽子!」
我还没完全进入到挨斗的角色,让一个小女生这般打嘴巴,还无法忍受,便
一把将那女生仍然扬着的手抓住……「地崽子要耍流氓!」
「鲁小北不老实,把他捆起来!」
几个红卫兵喊起来,让原本就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出手的我更加地迟疑,很是
狼狈地将那只手放开。
我的双臂再一次被汪海龙等紧紧地扭住。
这一下,很快让几分钟后即进到教室的班任侯茹得知。
她原本就不放心我,这下更是加重了她的担心,便很是气愤地命令我在几排
课桌的中间空地上噘着,然后她坐下来,用教鞭一下一下地打着我从背后高举着
的手臂,一句一句地教训着我,每教训一句,就要我回答一遍还敢不敢呀,认罪
不认罪呀等等。
教室里空地不大,噘着的我身边全是围观的同学,近到好多人就蹭到我身上
在那围观,我很怕即是班任又是造反副司令的侯老师,老实地按照她的问话一
句句应着。
这时,刚才那个被我撞了一下的小个子女生,挤到我的面前,又一次抡起手
,「啪!」
地一下,打了我一个更响亮的嘴巴。lt;f=quot;.01;.01bz.
这第二次挨嘴巴,我一动也没敢动,仍旧倒背着手噘着。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就是让我抬头我也抬不起来了,没脸抬头了。
侯老师仍旧不放心,对着汪海龙问道:「鲁小北你们有把握吗,批斗会正式
召开的时候他要不老实,不就扯我们全班阶级斗争的后腿了,我们班搞阶级斗争
可是一直在全校排第一的。」
「您放心。」
汪海龙为了表示他对我的驯服程度,便又一次对着我叫起来:「鲁小北!给
我站直了。」
我一直是噘着着自己的脚背的,突然直起腰,要面对众多围观的同学,脸却
不知往哪里放了。
汪海龙再次下达口令:「听口令,原地跑步——走。」
我打心眼里不服他,便磨蹭着,不想照他说的去做。
侯老师发话了,声音不大,但很威严,「鲁小北,你想抗拒无产阶级对你的
专政吗?」
之后略一停顿,向着墙角甩了甩头,命令,「把那水筒,抱起来。」
教室的墙角,放着一只盛了大半桶水的洋皮水筒,是打扫卫生时用来洒水的
。
我走过去,双手搂着筒身,抱了起来。
侯茹重复了刚才汪海龙的口令,「原地,跑步——走。」
我的脑袋里飞速地转动了几下,很快意识到如果我坏了她的面子,可能会十
倍地偿还,那代价就太大太不划算了,想到这,我抱着那只装有几十斤重的水筒
,原地跑起步来。
「腿抬高点!」
侯老师用手中的教鞭朝着我的腿重重地打了一下。
于是我认真地踏着步子跳动,水筒中的水在我的跳动中不住地往外飞溅着大
朵大朵的水花,弄的紧挨着我的同学们纷纷后退,只剩下我一个人滑稽地按照命
令做着那狼狈的动作。
许多同学起哄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跟着便是一阵哄笑。
当年残酷的阶级斗争,和从记事起便耳闻目睹的父母让人欺辱的现实,让我
们这些出身四类家庭的狗崽子,打从骨子里、脑子里便烙下了被专政的印记,我
们都知道,抗拒专政就是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反对毛席,而这样的
罪名一旦加上,轻则游街批斗,重了会掉脑袋的。
看到效果已经达到了,侯老师还比较满意。
于是正式的批斗会便准备开始了。
会前,我们五个挨斗的,还有十名押解的,在教室的后面站好,等待持人
的命令。
前者五人全都羞的大低着头立正站好,后者十人则分站在我们身后,互相地
看着,有的还小声地嘻笑着,也有的则在我们背后小声地警告:「老实点,让你
噘高点,不老实的话,把你按到脚面上去。」
指导员——也就是我的邻居赵小凤——宣布将地阶级的狗崽子们带上来时
,那十个红卫兵同学,便两个对我们一个地将我们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