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虽小,但却寒得有些刺骨,楼凡卿迎风而立,发丝飞扬,拂过他的脸颊,为其平添一抹悲凉。
楼凡卿走近他,胆怯低声问着:“千凌,你去哪儿了?”
黎诛撇了他一眼:“找吃的。”还不待楼凡卿应声,黎诛自行进了屋,留下一句:“我睡了,你别来吵我。”
楼凡卿痴痴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大斗一场,黎诛也累了,躺到还算柔软的木板床上没一会儿便熟睡了,楼凡卿等了好一会儿才敢轻手轻脚的走近,提过被子轻轻搭在黎诛的身上。
黎诛睡前交代过别吵他,因而吃早饭时楼凡卿不曾叫醒他,只为他留了些许饭菜热在灶头。
早饭用毕,楼凡卿提着一个大竹篮往后山坡走去。林间杂花生树,枝丫亭亭如盖,落英缤纷,青草葱郁,飞禽走兽无数,楼凡卿提着竹篮,扶着老树大口喘着气。
楼凡卿一边擦着额间汗珠,一边转眸看着四方,他记得这林中有野果子来着。
稍作歇息后楼凡卿的气息稍稍平稳,他又提步迈进,刺眼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梢投在地上,稀稀散散,斑驳陆离,光线与林间雾气相融,似一副光与色的画卷,也似星空垂落于幽潭,静谧、祥和。
不远处,低矮的树丛上挂着青翠的野果,楼凡卿的步子快了些,他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忙摘青果,汗珠覆盖下的脸庞满带笑意,心想这么多野果,够黎诛吃个两天了。
楼凡卿自顾自地摘着果子,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妖物,自楼凡卿一进林子,它就悄悄跟于他身后。
此妖面容丑陋不堪,双目混浊布满血丝,塌鼻梁,满脸的疙瘩,牙齿残缺且黢黑,嘴角流着口水,佝偻着身子,没有左臂,浑身伤痕,伤痕中散着若有似无的黑气。
细细一看,这妖正是昨夜与黎诛相斗后侥幸逃过一劫的妖邪,妖魂虽在,不过见它这模样,亦是离死不远矣。
这妖拖着不太灵活的右腿,一步一步迈向楼凡卿,双目紧紧盯着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吃了他,或许能多撑一段时日,妖物的口水越流越多。
咔嚓一声,枯枝折断声响起,楼凡卿忽然一顿,木楞地转身,那妖物张着大嘴,抬起只剩三指的手向他奔来,楼凡卿吓得瞳孔放大数倍,提着篮子转身就跑。
妖物结出妖气,一掌甩出,却打在一棵树上,楼凡卿侥幸躲过,急忙朝山下跑去,妖物紧追不舍,嘴里发出啃噬骨头的声音。
妖物不休,再结妖气,一掌打中楼凡卿的后背,他倒地,顺着地势朝山坡下滚去,篮中果子尽数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