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我们再开始练剑。”黄藤中按照惯例,吩咐下今天的任务,指着场地中央,让他在那蹲下。
黄藤中坐在藤椅上,询问与他一同来的太子谋士,卫宪:“太子殿下这几日,可有温习我教授的剑法?”
卫宪一副荣辱与焉的笑面,笑道:“殿下自然是每日不敢松懈。每当尚书房的夫子授课结束之后,殿下总会拉着臣与他一同打上一套。”
“不错,太子殿下如此勤奋,若皇上知晓,定也会欣慰。如若再加以练习二年,怕是天下仅有七王爷可与之一战了。七王爷当年那般天赋异禀,谁人不惊叹?只可惜,后来后来刺瞎了双眼,又无法再习武了。否则,现在应是这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我至今记得当年七王爷行云流水,矫若惊龙的剑舞,只可惜八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三年前他的佩剑,‘栖止’亦失传了。就连长公主也将‘朔阳’收起,不愿再与他人一观了。”
说到这里,黄藤中才猛然惊觉自己似乎犯了宫中的大忌,急忙求道:“老臣多嘴了,愿卫公子替我保守秘密。”
卫宪自然只能笑着答应道:“无事。”
容陌站在一旁扎马步,听到这话,忍不住颦蹙。
黄藤中话中对七王爷的怀念不难掩埋,一听便知。
但平心而论,他并不好奇他们之前的情谊,毕竟这也不管他什么事。
但黄藤中的疑点重重,很难令人不在意:比如说栖止。
经过这几日的了解,当年的真相他早已猜得十分透彻,但总有几分不解之处。
比如栖止的去处,官方说法是皇上即位之前,它就久已失传。
而黄藤中的口中,却是在三年前,栖止仍是七王爷的佩剑。
栖止是祉国的传世之剑,相传由剑师冶丹铸成,后赠与挚友,挚友病故后,又传到祉国圣祖手中,从而成为每代帝王的佩剑。
这样一想,先皇的偏心也是明显,竟连象征王权的栖止皆传与七王爷了。
那为何他当年仍要改立皇上?
容陌不便再为难太傅,只得将疑问藏于心间,待日后有时间了,再寻思解开。
“师傅,本宫与皇兄一同来看望你了,”
少女清脆的笑声一直传荡到此处,墨秋凉扶着墨轩,笑嘻嘻地唤着他们当年对黄藤中的称呼。
黄藤中爽朗一笑,装模作样地作揖,恭敬道:“微臣参见七王爷与长公主。”
“不必多礼,请起吧,师傅与我何必再拘泥于这些。”墨轩唇角微勾,无端柔和了几分清傲的气质。
正当他们说话之间,墨秋凉早已兴致勃勃的旧地重游,摆弄着冷兵器。
她因受宠而得以从小与皇兄一同在黄藤中的指点下习武,与他十分相熟,对这演武场中的各式武器更是老朋友了。
只是,后来就很少来过了,与黄藤中更是将近十年未曾见面了。
今日一见,幸而不变。
墨轩对黄藤中及卫宪点头,微笑,就任凭她牵着自己,在演武场各处“游荡”。
“皇兄,”墨秋凉忽而兴起,歪头询问道,“不如趁今日再比上一场吧,毕竟机会难得啊。即使小黄这里的兵器不比栖止和朔阳顺手,但总归是可用,皇兄也大可借皇侄的武器一用,可否。”
最后一句虽是在询问,但话中却是不容他人质疑的命令。
黄藤中与容陌也不打算拒绝,双手将手中的木剑递予他们。
墨轩接过剑,微凉的指尖蹭过容陌温热的指腹。
容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颦眉,太凉了,冰冷得近乎死尸一般没有半分活气。
墨轩也学着墨秋凉的样,微偏头,微笑道:“凉儿可想好这回的赌注了?”
他似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倒是令人讨厌不起来,反而不由会心一笑。
容陌看着他的微笑,竟然有几分了解为何黄藤中与林生黎都如此喜欢他了。
墨秋凉扶着他上了擂台,笑眯眯地与他对峙:“皇兄,这回赌注嘛,如果是一盘桃花酥亦或是一碟桂花糕的话。那我不如要皇兄的藏画吧,毕竟我可眼馋许久了。”
“凉儿若是想要,就先赢了本王吧。”墨轩微勾的唇角多了几分嗤笑,显得很是倨傲。
“真的许久未曾见过长公主与七王爷比武了,”黄藤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纹风不动的两人,话中满是感慨,眼中却透露出一股异乎寻常的狂热与热忱,“明明后来就不曾再他人面前切磋了,没想到今年竟然有幸可以见到了。太子殿下生的晚,怕也不曾见过他们对垒之时吧?”
黄藤中的热情也迅速感染了一旁的容陌与卫宪,俩人都专注地盯着他们无暇应答。
所幸黄藤中也不必他们应答,自顾自地追忆往昔:“当年王爷与公主俩人也是经常切磋,长公主经常输,但从来就不哭,俩人也习惯比前打赌,通常都是些糕点,直到后来围观的人,都开始赌钱,赌饰品了,他们俩还乐此不疲。”
正当他说话期间,台上僵持许久的俩人终于是动了,到底还是年少的墨秋凉先动了,一挪脚步,不知何时晃到墨轩身旁,一挥剑,猛的劈向近在咫尺的脖颈。
墨轩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二指夹住剑尖,灵巧转身。
两个人武功悬殊,墨轩也刻意让着她,就跟逗弄小孩似的。
墨轩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剑,墨秋凉一怔,急忙向后翻身,却被墨轩扯住剑尖,用力一引,将她拥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