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只是初识,可她就是能读懂他的肢体语言,这该是一个很少微笑的男子,或许说他本就已经忘了要如何微笑,于是便只能有意识的微弯起的唇角,以此来表示着他心头的愉悦之情。
“这么说,我们可算是找到知音了?我不会鄙视你是个哑巴,你也不嫌我是个丑八怪!”
眸光一闪,白衣男子点点头,唇角再度勾了一下,愉悦的唇弧弯了又弯。
边上的侍僮早已看直了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公子,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主子的神色,何曾这般丰富过,不由的脱口惊叹道:
“小姐与我家公子倒还真是有缘,实话不妨与您说了吧,小丰我跟了公子好些年,从不曾看公子笑的这么高兴过?”
“笑?这算是笑吗?”
金凌疑惑的反问。
“当然算!”
侍僮认真的点头,他的主子的脾气从来凉如水,冷似霜,何曾在人前表现出如此温温润润的颜色过,他不由得看痴——原来主子高兴的时候,神情竟是如此的温和。
金凌直白眼,已将刚才的尬尴抛到脑后,纳闷这个侍僮怎就认为这个表情叫做“笑”,在她看来,这只是想“笑”而已,真正的笑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她忍不住用稀奇的目光在白衣男子身上来回端祥,弯弯的唇线隐约带起几丝高兴的情绪,柔和的脸线沐浴在阳光底下,让人看着无比舒服。
嗯,好吧,就权当是笑……
至少,这样的表情,能令她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于是,她呵呵笑起来,冲他眨了眨神光四的黑眸:
“如果这就算是笑的话,那也笑的太不彻底了。我跟你说,人生在世,当哭就哭,当笑则笑,哭哭笑笑,那是情使然……笑得这么‘隐晦’,还不如不笑。我知道我今天出糗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个在一个陌生人跟前出丑……如果你想笑,可以大大方方的笑,不必藏的这么深,不管怎样,我都得谢谢你拉我一把……就算笑,我也不见怪!”
至于投怀送抱的擦上一“吻”,那纯属意外——
咳,想到那一“吻”,她的脸孔自是止不住的发烧。
谁知,白衣男子闻得这话,身形突然一僵,幽深的眼神忽而一黯,连隐约的笑弧都隐没了……眼底的清凉重烈起来,复杂的翻滚着什么,弯起的唇恢复原状,渐渐泛出了一抹凉透人心的冷咧……
“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别不开心呀……刚才你的《少年游》多好听,你这么年青,就该多笑笑……呃,跟你说了这么多话,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呢……我叫……”
她想了一下,琢磨着要告诉他哪个名字,思量罢,笑弯着灿烂的柳眉儿,伸出一双友好的手来自我介绍:
“我叫慕倾城,小名:小凌子,很高兴能认得你!”
白衣男子依旧一脸宁静淡然,连眼也不曾眨了一下,倒是那个侍僮听着甚为惊讶,失态的指着她的鼻子,遂先叫了起来:
“呀,你就是慕倾城啊……这几天,鍄京城内关于你的奇谈那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想不到原来本人竟是如此的直快豪爽,怪不得我家公子常与我们说,待人接物,不可以貌相取,流言碎语,不可随意轻信。若不曾见过你,小丰我还真以为慕小姐是个处心积虑想嫁进王府的恶毒刁妇,这番见了面,才知大错特错!”
“恶毒刁妇?”
金凌错愕之下,随即苦笑,经过晋王府那番大闹,镇王府那番刻意刁难,京城内谣言四起,有人对慕倾城刮目相看,也有人趁机泼脏水,人口相传,想必名声不会很动听。
“我像那种人吗?”
她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摇摇头,冷冽的唇线再次柔软下来,执有桃枝的手指,再次在地上划下几字:谣言止于智者,不必放于心上。
襟果然豁然,金凌盈盈一笑,点点头,她自不会把别人的看法放于心上,可是倾城会,所以,在倾城醒来之前,得想法子让流言散尽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对了,你还不曾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快写给我看!”
桃枝上桃花一颤,白衣男子睇以一眸,唇线一扬,低下头刚刚将枝尖贯入泥层似想写自己的名字,也正这个时候,身后不远处的桃林里,一阵鸟雀急飞乱叫,空气里传来轻而急的衣袂飘动声,一行动作敏捷的高手闯了进来。
“妖女,长着这副德,竟还敢出来招摇过市?前一刻在福街之上引诱我家少主,后一刻却跑到这桃林里与人偷偷私会,这世上,怎么像你这种***无耻的丑女人……”
一声又冷又愤的利叱,又响又沉的蹦了出来。
杀机四伏,来者不善。
这是一种本能的江湖直觉。
金凌心头一凛,白衣男子也顿下了要写的字,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缓缓冲他们逼近的闯入者。
来犯之人,一共有八人,六个为妙龄少女,穿紫衣,皆生着花容月貌,两个为年长的嬷嬷,着玄黑色锦衣,五十来岁的模样,银发,面相冷利,盛气凌人,模样极为的傲慢。
六个紫衣少女手上都握着亮闪闪的长剑,眨眼间就将他们所处的凉亭团团围住,那架式,似乎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两个嬷嬷则眯着她们苛利的眼珠子,没有围过来,而是站在桃树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