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歌接过嫁妆单子和礼单谢过老太太,便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脸上没有半分别的表情。
老太太这个时候拿嫁妆出来给她,定是已经知晓了她与江黄氏的争执,这是要堵她的嘴呢。
不大会儿功夫,江雪歌生母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便全都摆在了老太太的院子里,除却宗室皇亲嫁女,通常人家多数都是六十四抬,三十二抬,小门小户的自是十八抬等等,像江方氏和江黄氏当初嫁入江家的时候,便都是六十四台。
老太太笑着让人把箱子挨个的打开看,江雪歌一眼看过去,都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虽然有些是江雪歌生母之前用过或是赏人不少,可到了今天,这一百二十八抬的箱子仍然是满满的,除了杭稠苏缎,古玩字画,金银珠宝,里面还有一只樟木小箱子,里面一箱子的店铺地契,不得不让人看了眼热。
老太太将江雪歌的神情看在眼里,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你那铺子里我也使唤人一直帮你打理着,改日便把掌柜的都叫来,让他们来认认主子。”
几个小一辈的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便全都跑出来新奇的挨个看着,大房这边的江夜明脸色霾地站在江浦身后盯着江雪歌看,而江夜怀年纪小,自是到处翻着好玩,那边四房的江书复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却没有上去翻看,而江书表和江苏绣这两个庶子庶女则是满脸的惊讶和羡慕,却是因着四老爷在一旁不敢上去乱动。
江夜月的脸色非常难看,当初江方氏可是只打算给江雪歌六十四抬嫁妆的,剩下的另一半可都是早就计划好要给自己留着的,她那心里头可早就把这里的一半物件,早都看做了是自己的所有物了,可如今江方氏被休了,老太太却把这些个好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给了江雪歌,她心里头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江雪歌抢了她的东西,不由得对江雪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再者,她如今已被降为了庶女,待到她嫁人之时,江府绝对不会给她这么多的嫁妆,而江方氏嫁到江府时的六十四抬嫁妆,老太太到时也未必舍得给她!
这怎么能不让江夜月愤恨妒忌,那紧紧抿着的嘴都成了一条线,手中更是不停的绞着她的丝帕。
江雪歌在其中一个装满玉器的小盒子里选出了几件玩意送给了兄弟姐妹,江书复得的是一块翠玉印章,江夜明得的是一只如意佩件,江夜怀得的是一只雕得活灵活现的小金鱼,江书表得的则是一只平安扣,江苏绣得的是一只玉簪子,最后轮到江夜月,江雪歌便挑了一只玻璃种飘花绿的翡翠镯子,“二妹妹,你皮肤白,这个送给你戴,定是会好看的。”
江夜月看着那玻璃种的翡翠镯子自是动心的,可是眼里瞧着江雪歌那淡笑的脸,她心下便认为江雪歌是在可怜她,便是一抓了那镯子扔在了江雪歌的身上,“装什么大方,谁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儿了。”
场面一下子冷了,老太太本就对江方氏有成见,江夜月也两次被人扔进了大牢,简直是丢尽了江府的脸面,这会儿回了家还不知道收敛收敛,老太太自是也不会给她好脸色,开口便斥责道:“怎么说话的?这是姑娘家该有的规矩么?去了两回大牢了,还不知道悔改,我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浦也是脸色沉,只不过心里头还念着点父女情份,便是开口说道:“二丫头你也太不懂事了,看把你祖母给气的,还不快给你祖母和大姐姐认个错儿。”说着又话锋一转,转过头看着老太太笑道:“母亲莫气,一会儿下去我定是会好好的教训她的,一定不会让她再这般的没规矩了。”
老太太冷哼两声,却是特特地看了江雪歌一眼,见江雪歌站在一旁神色如常,这才缓了缓脸色,儿子都给江夜月圆话了,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我也懒得受她那不情不愿的歉。”
这事儿被江夜月给搅的,大家都没了心情再赏这些个物件,老太太便是让人把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都放到了自个儿的库房里,江浦和四老爷还有生意上的事要谈,便先走了。
这会儿子屋中便只剩下了老太太和一干子小辈的人,江雪歌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又跟老太太说了会儿子闲话,这才似不经意的说道:“听四婶婶说祖母想把灵儿留在府中,雪歌逾越,想问问祖母可是有这事?”
老太太神色僵了僵,今儿个她把王氏的嫁妆全拿出来给了江雪歌,为的就是堵了江雪歌的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跟一个丫头比,哪边更重,是个人都分得清,这种时候,就是稍微有点眼力介的人都应该懂得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怎的这个孙女儿得了那么大的好处,还不知足?
不过是个丫头,她居然也敢明着跟自己叫上板了,未免也太张狂了些,这还未嫁到王府便敢这般跟自己对着来,将来若是嫁了出去,岂不是更难以控制?
老太太心下想着,脸上却仍是一副慈爱的模样,“呵呵,是有这么回事儿,我瞧着灵儿这丫头年纪也开始大了,你旁日里也甚是看中她,我自是也不能委曲了她不是,眼看着你马上就嫁到镇南王府中去做世子侧妃了,到时候定是忙得很,哪里还有功夫来忙这些,倒不如就在江府里为她寻一个好的,省得将来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可就不好了。”
“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