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晃,面前汲香川的杀气太过浓重,还未近身,胡岱远已然额上冒汗,但仍是握紧双拳,气沉丹田。
只是一提气,*处便隐隐作痛。
他皱眉,不禁暗呼不妙。
看来那女人刚才那一掌,别有洞天。
汲香川身形迅速,只这一刹那,便欺身而上,眼看一掌便要拍在胡岱远身上。
就在这时,他眼角不自觉地一瞄,刚好瞥见角落里的朵朵。
叶朵澜脸上,恰好浮上一抹悲戚,却不是为了胡岱远,而是为了自己。
杀人者终被人杀,这道理,她想她懂。
但这种神色,看在汲香川眼里,就成了一种情意,一种女人对男人的情意。
心里一沉,他急速收手,微微抬了抬下颌,眼里冷冷闪过一种恨意。
“朵朵,杀了他,用‘裂帛’。”
是痛还是嫉妒?
香川实在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他只是受不了朵朵对任何一个除他们兄弟三人之外的男人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和在意。
一直陷在自己情绪世界的朵澜,猛然间听到“裂帛”时,惊得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居然用裂帛,香川少爷,这回真的生气了……
她想替那个叫胡岱远的男人求情,毕竟这几日,他待她实在极好,对她说的话不疑有他,全心信任着,爱着。虽然他待的,应该是那个叫“谭蓁蓁”的女人。
也许她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爱……
冷情如叶朵澜,也有一丝心痛了。
是以刚才她第一次独自出手时,没有完全要了他的命,希冀着他能躲过这一大劫。
只是她一时糊涂,主人要杀的人,怎么可能活?!
闭了闭眼,她无声地在心里默默为他流了一滴泪。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会有人给她流一滴泪么?
我不贪心,我只要一个人的一滴泪……
多年的习惯,使她的动作,往往快于思想。
所以没等想完,她就已经出手了!
叶朵澜抿着薄薄的*,白净姣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她飞快地一个旋转,将自己贴上胡岱远的身体,素净的纤长手指快速地在他的手腕、脖颈和大腿动脉处点了若干道。
迅疾如闪电,没等胡岱远反应过来,朵澜已经一个起落,同样迅速地返回原处。
胡岱远略略茫然地抬手,看向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手腕处,一丝非常细微的淡绿色痕迹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浮现出来。
若不是一直认真盯着,他怀疑常人本注意不到。
他看向另一只手,待发现另一只手上也慢慢显出一丝绿线,脸色突地大变!
无助地按向自己的脖子,胡岱远惊惧地几乎要大喊出声,然而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现在,即使没有镜子,他也能猜到,自己的脖子上和其他关键部位,一定也有了绿线。
重新垂下头,面对恐惧的胡岱远,再也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
朵澜垂手站好,呼吸浅浅,似乎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此时,汲香川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抚掌轻笑道:“朵朵真是大有进步,回家我一定叫大哥好好奖赏你。”
朵澜静静地听完,终于掀起眼帘,瞄了眼胡岱远脖子上的绿痕越发深重起来,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她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声音,比过年时城里的竹还要响!
接着,就是一阵跟爆竹声几乎一致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里顿时涌现出一股古怪难闻的味道。
汲香川着下巴,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人”高高弹起,无火也能自燃,像碎片一样,一片片爆裂开来,最后落在地上,形成一堆粉末状的糜。
这景象,实在是太过刺激,他可舍不得错过一分一秒。
毕竟,“裂帛”不是天天上演。
谁能想到,叱咤北方六省多年的少当家,就这样死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手里,毫无还手之力。
真的是人间险恶。
她不是*,她是阎罗王。
她渡得了别人,渡不了自己。
卷一含苞007
弃命山庄,四个烫金大字匾额高悬,冷森肃严。
山庄处于南北交界之地,依傍秦岭山脉走向而建,易守难攻。
心里一紧,脚步顿了那么一瞬,她终是撩起裙摆,在汲香川的搀扶下,小心地跨过了朱红色的门槛。
一入侯门深似海么?
这不是侯门,这是世人闻之色变的秘密所在。
朵澜苦笑,她不愿杀人,可每次外出杀人,是她唯一能短暂离开这里的理由。
扬起尚未褪去稚嫩的脸儿,她望了望北面那一处高耸庄重的楼阁--听雨阁,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怎么,不愿意回来?”
见她脸上没有期盼中的神采飞扬,汲香川含笑询问,只是声音里明显郁不满。
朵澜微微一笑,小手仍被他握在掌中,顺势回手反握住他的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火烫的掌心。
怒意一下熄灭,他有些错愕,一向淡漠的朵澜,何时会这般讨好自己了?
香川不免喜出望外,大力拉过朵澜,双手圈住她,力道大得惊人。
眼里灼灼,他低头欲去亲吻她。
朵澜只一挣,便彻底放弃,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每一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