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叛军偷去的藏宝图,上面标示的宝藏,我已经取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蔑视万物的笃定,酒瞳闪烁耀人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可见人人知道这所谓的“宝藏”,事关多么重大。
“找回这张藏宝图,还要多亏了小美姑娘……”大猫语带暧昧,轻轻地向我致意,惹得众人纷纷望向我,表情各自不同。我心里暗惊:
藏宝图?!!
难道大猫说的是那张从我这里a过去的藏宝图?
可这东西明明是我从市场里淘来的,怎么就成了“被叛军偷去”的了呢?
还有那宝藏……又究竟是什么?
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越想越是奇怪,隐隐一股不祥的预感盘踞心头、挥之不去
——
——
马车里、欢愉的时刻,大猫对那女子说的那句:“……你不认识她?”;
——
他靠回椅垫,全身隐在光影交界的模糊角落,那句暧昧的提示:“……你知道南边……已经没有你要找的人了吗?”
那女子应该认识我吗?
大猫以为、我要找的人,又是谁呢?
谜底如同慢慢揭开的水幕,层层叠叠的屏障之后,就是不祥的终点。
“爷……”
姣儿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似是兴奋、似是胆怯,
“你真的……找到了……?”
“姣儿,”大猫嘴角恣肆的笑,“我何时骗过你。”
姣儿听了这话,浑身一震,似乎是想到什么重要的回忆,竟是低下头不再言语。
“没错,”
大猫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眼神中满载着灼热的征服和力量,扬声道——
“传说中凤凰的栖木碎片、历来藏在我族陵墓深处的宝藏;
幻化成为宝石的‘桐木’,
我、
找到了。”
大厅里安静异常,众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愣愣地看着大猫举杯祝祷,动作饱含着天生的王者之风,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为了我族。”
众人跟着拿起酒杯,齐声道:
“为了我族。”
身边的姣儿见我没有反应,轻轻推了一下,我这才恍然地跟着举起酒杯,跟着众人饮下杯子里的酒。
酒入口微涩、带有桔梗花的清淡香气,滑过舌尖,直入喉咙。
略微带着香辛的沁凉化作灼热、一点一点,熨烫了我的喉咙,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桔梗花酒么……
不对!!!!!!
我猛地顿住手里的动作,皱眉吐出了嘴里尚未咽下的酒。
“怎么了?”姣儿在一边不解地看着我反常的举动,“祝祷时候不喝完杯子里的酒,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我皱眉,直直地盯着杯子里透着悠然紫红色的琼浆玉,鼻端缠绕着姣儿问岚颖借来的、那件淡紫色衣裙上时淡时浓的异香,动作僵滞、心中,
却是一片冰凉:
不会错的。
有人,
给我下了毒。
“没什么……我、我不太舒服。”
“怎么会不太舒服呢?”姣儿随我一同皱眉,“是不习惯桔梗花酿造的酒吗?”
我摇头,腹部的灼热越来越明显,对身边的姣儿轻声说想先退下了。
“爷,”姣儿开口,惹得众人都看向这边,“小美说是身体微恙,能不能允她先行退下?”
“微恙?”大猫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酒红色的眼瞳牢牢锁住我的视线,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期待已久的蛛丝马迹,沉吟了一会,轻一挥手,
“下去吧,过会让医师过去瞧瞧。”
我对着众人轻微点头,离开大厅。
室外的夜风微凉,吹拂我的头发,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腹中的火热感受,是我这副身体特有的、对于外界毒物感应的异能:桔梗花酿的酒、浅紫色衣服上残留的异香。
这两样物品、恐怕就是触发中毒的重要因素,我额上冷汗森森,千算万算,却未曾想到大猫的府中,居然会有人对我下毒。仅仅只是喝了一口酒而已,腹中便灼热至此,若是我这身体对毒物不曾如此敏感,现在岂不是随了下毒者的心愿?
可是。
是谁呢?
是谁对我恨之入骨,到了要下毒谋害的地步?
身上的衣服是姣儿从岚颖那里借来,途中不知转手多少次、早就经了许多人的面前,被做手脚的可能如此之高;而桔梗花为引酿的酒,在庆功宴这样的场合又出现得如此理所当然,想要害我的人,作案竟是这样轻而易举、几乎毫无阻拦。
我越想越后怕,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随时就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断下坠;似乎呆在这里多一秒,都是身陷险境。
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躺了没多久,大猫府里的医师便寻上门来,把了脉、开了方,责怪我怎么会想到用“仙人香”做熏衣香料,这香料若是和桔梗花相合,轻则月事不调内息紊乱,重、则是可能终生不孕,甚至直接丧命。
我当下仿佛被人当头喝,整个人蒙掉,连医师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终生不孕”?!!
“直接丧命”?!!!
我只知这味毒物药霸道,却不曾想居然是此种作用,心里彻底冰凉。
怀孕生子对女来说,是多么神圣而荣幸的能力,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