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坐着,我去找些干净的衣服让你们换下。”华眉扶我坐下,转身便要去找衣服。
我伸手拦住了她,“你去外屋看着点玲珑,我不放心。”叹了口气,我道,最近我似乎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以前的我,是万万没有那份耐心去那花这份心思的,只是经过了那么多,为救自保,我似乎进化不少,呵呵……只是那份“进化”是幸?是悲?
“什么?”华眉有些诧异地看我,“她跟我妹妹一样,不会有问题的。”
“当我多心,去看一下。”摇了摇头,我坚持。
华眉皱了皱眉,有些陌生地看了我一眼,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回头,史连正有些无力地靠在木榻上,盯着我看。
“变聪明了呢。”见我看他,他撇开头,咧了咧嘴,道。
我轻轻扬眉,“是为你才变聪明的呢”,走上前,我抬手有些吃力地将史连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
“干什么?”史连一愣,有些不自然地道。
他一动,我左肩的伤口立刻撕裂般疼痛起来,我忍不住闷哼一声,他一怔,再没敢乱动。
“不想看你被你乱刀砍死。”说着,我回头四下张望,在床榻之后有一处用帘子隔着,隐隐看出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木桶,那应该是洗澡用的。
架着史连,我有些困难地走到木桶之前,想不到夫差那一剑竟是伤得他如此之深。
将他扶进木桶进坐好,我也随后坐进了木桶。不想看他被乱刀砍死,是真的吧,虽然对那一日小屋前他如此伤害卫琴尚且心怀愤恨,但是雪山之上,若不是他相救,我怕是早已见上帝去了。
木桶虽大,两个人却仍是有些紧窄。
“是谁命你进宫刺杀夫差的?”放轻声音,我开口。
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微微一愣,他有些不自在地转头。
“君夫人。”淡淡地,我道,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没有否认。
果然,若是勾践,定不会如此冲动。
而史连,却是对君夫人的话惟命是从。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呵呵,只这一句话,令古今多少英雄豪杰纷纷赴死,命丧黄泉。
“多少人进来的?”
我明显地感觉到他微微一怔。
“二十人。”低低地,他开口,声音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二十人,只余他一人吗?这就是所谓的死士?明知是死,也会义无反顾?
“无谓的牺牲呢。”淡淡一句叹息,算是给他一个总结陈词。
只是我的心,却是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他们与我素不相识,我自是不会太过心伤,只是……他们也有父母兄妹,他们也有爱人朋友吧,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来去毫无牵挂,即便是我,一个莫名其妙来自于遥远时空的人,在这个时代也逐渐有了自己所牵挂的人哪!只为了君夫人一句话,他们便毫不犹豫地赴死吗?
“你们怎敢如此无礼!”是华眉的声音。
脚步声愈来愈近。
我忙噤了声。
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玲珑,我多么希望如郑旦所说,是自己多疑了,只是……呵呵,为什么要让我猜中呢?
“大王下令,不能漏过宫中的任何角落,请夫人见谅。”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有刺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快,在外面!”
一阵嘈杂,脚步声终于消失了。
窗子一动,一阵凉风袭来。
“出来吧,没事了。”
我抬头,是越女?
刚刚那一声“刺客”便是她喊的吧。
走与留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玲珑缓缓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华眉,“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外人打我!”
“闭嘴!枉我那么相信你!”华眉一脸的怒气,“你说谁是外人?谁是外人?西施也是我们的姐妹,你怎么可以……”说着,华眉又扬起了手来。
“你又要打我?你打啊,你打啊!”玲珑冲着她扬起脸,“别再跟我说什么姐妹,如今你是主,我是仆,别再用姐妹那么可笑的字眼打发我!”玲珑哭喊道。
华眉一怔,扬起的手缓缓落下,有些无力地垂下头。
我在一旁,静默。
若不是华眉出去挡了一阵,越女又及时出现的话,现在我们怕早已经被捉了起来。
很多事情,在时间流过的同时,早已经回不去了。
“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站在一旁的越女打断了玲珑的无理取闹,转身看着我道。
“先看看史连吧,他失血过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血已经呈鲜红色,而且差不多已经凝固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包扎一下。”越女坚持。
我知道她受卫琴之托,是那样的固执。
“我自己包扎,你看一下史连。”妥协地微笑,我道。
迟疑了半晌,越女转身去看史连的伤势。
“拿些干净的布来。”回头吩咐了站在一旁的华眉玲珑,越女撕开了史连被血浸透了衣服。
史连闷哼一声,没有开口。
“夫差不同于常人,留在宫里迟早被他找出来。”随手接过华眉递来布条,我看向越女。
“今晚我乘乱带你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