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淳锋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也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身侧之人:“白苏,依你之见,若是用毒让康奉假死,日后再不出现在凤临城,可能行得通?”
华白苏手中有能令人假死的毒物,这点赫连淳锋知晓,当初他们就是用了此法,救下李容参。
康奉闻言立刻道:“末将愿意放弃一切,求皇后殿下成全。”
“那倒还没到需要假死的程度。”华白苏向赫连淳锋身上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继续道,“我手上有一种毒,中毒后哪怕立刻服用解药,也会令身子有些损伤,若是男子中了此毒,解毒后虽能正常行房,但无法再令女子受孕,且从脉象上便能探出……”
华白苏话未说完,无论赫连淳锋还是康奉都已经明白他话中意思。
禄廉木生性多疑,康奉喜欢的是男是女无从考证,他必然不会相信,但若是身子上有什么缺陷,他只要找大夫一探便知真假。
康奉听过此话,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对着华白苏连磕了几头:“多谢皇后殿下。”
赫连淳锋却是皱眉道:“可若舅父不在乎他是否能令女子受孕,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他,又该如何?”
“此事只禄相国知晓,他确实可能不在乎,毕竟对禄家而言,只要能达成笼络武将的目的,将来康奉与禄平露是否能诞下子嗣,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但此事若是满朝皆知,禄相国如此好面子之人,总不会再拉下脸让陛下赐婚。”
只是如此一来,对康奉的名声总是有些影响,华白苏的目光移到康奉那儿,康奉会意,立刻道:“只要能令禄相国改变心意,区区一点名声,末将并不在意,何况末将不打算娶任何女子,此生注定不会有任何子嗣。”
“那可未必。”华白苏右手搭在自己小腹上,笑道,“此毒虽会让康将军不能令女子受孕,但不影响康将军自己受孕。”
康奉万万没想到华白苏会直接如此说,他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否认也不是,认下也不是。
最后还是赫连淳锋看不下去,替他解了围,让他拿了那毒药后便先行离开。
屋门重新被合上,华白苏“啧”了一声:“康奉就是太过谨慎,他什么也不说,葛魏从头到尾不知晓他的心意,又如何能开窍给他回应?”
赫连淳锋也是如此认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华白苏一般敢爱敢恨,这是性格使然,一时也无法改变。
“白苏认为,这次事后,他会对葛魏提起吗?”
华白苏摇头,轻叹:“这才是真正麻烦之处啊。”
其实刚刚赫连淳锋与华白苏未说,以禄廉木的想法,康奉这头不行,他很快便会转移目标,考虑朝中其他武将,而朝中武将之中,唯有胡鸿风未婚,但胡鸿风年纪比禄平露大上许多,并不太合适。
除此之外,便只有如今的侍卫处大臣王弘阔与葛魏最为合适。
葛魏虽不在朝中为官,但御内侍卫乃是正三品武职,甚至高于从三品的康奉,除此之外,朝野上下皆知他是赫连淳锋亲信,对禄廉木来说,恐怕是更好的选择。
可康奉已经以身子原因推脱了婚事,葛魏必然无法故技重施,届时难道真让葛魏去迎娶禄平露?
赫连淳锋揉了揉眉心:“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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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康奉也知此事再拖不得,回府后当夜便服了毒药与解药,按照华白苏的吩咐,隔日一早,告病未参加早朝。
赫连淳锋派了太医到府上替他诊治,之后太医回禀,只言是康将军往日在战场上受过的旧伤,如今复发,需要静养几日。
但不久之后,康将军受过旧伤,不能再有子嗣的消息便在朝野传开,众人表示惋惜之余,也开始讨论起康奉这般情况,将来还是否会有女子愿意嫁入康府。
听到这些议论,葛魏第一个坐不住,趁着这日轮休,立刻出宫去了康奉府上。
两人平日里关系好,康府上下也都知晓,因此葛魏在康府向来是来去自如,可这一日他却被拦在了康奉的房门外。
康府管家一脸为难:“葛大人,我们将军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可越是如此,葛魏心中的疑惑越大:“康奉到底怎么了?让我进去看看。”
康奉当初随赫连淳锋出征,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可葛魏之前从未听说过康奉受过什么重伤,更别提留下如此严重的隐患。
葛魏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康奉,此次康奉忽然告病他不知晓不说,朝中还流传出这样流言,他怎么想都觉有些奇怪,提着剑就要往里冲。
可管家哪敢就这样将人放进去,死死挡在门外:“葛大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二人在门外久久僵持不下,正是这时,屋内传来康奉的声音:“洪伯,让葛大哥进来吧。”
康奉的声音听来有些虚弱,管家往一旁让了让,葛魏也顾不上其他,推门便入了屋子。
正如华白苏所说,康奉所服这毒,毒性十分猛烈,哪怕立刻服下解药,对身子也不可能毫无损害,因此近几日康奉都只能卧床休息,十分虚弱。
葛魏见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康奉,几步上前,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真是旧伤复发?何时受的伤,怎么如此严重?”
康奉本就不善撒谎,在葛魏面前更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晌,也只是撇开视线道:“葛大哥怎么这时过来了?”
他这模样,葛魏更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