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宾馆待得心慌,本来是想出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的,不小心越走越远,迷了路,我问了路人,结果那个人也指错了。”肖瑾神情自然地回答。
“唔。”这倒印证了木枕溪先前的猜测,肖瑾是因为害怕一个人所以才出来的,木枕溪好看的眉头轻拧,心里涌起自责。
肖瑾先站了起来,垂着眸子,听不出什么情绪地淡淡说道:“回宾馆吧。”
木枕溪偏了偏头,眉眼闪过一丝怔忡,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异样,但具体是哪里怪,说不上来。
她习惯性跟在肖瑾后面,一直走出便利店,才回过神来,怎么变成肖瑾带路了,肖瑾根本不知道她的车在哪里吧。她往前赶了几步,走到和对方并肩的位置,又指了指一个方向:“车停在那边,走路大概要五分钟。”
“嗯。”
已经凌晨三点了,再热闹的城市也寂静下来,一时空旷得只听得到彼此的脚步声。
昏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肖瑾落后两步,往旁拉开了点距离,手在空中比划着,慢慢牵住了木枕溪影子的手,唇角漾开笑。
“肖瑾。”木枕溪突然回头。
肖瑾吓了一跳,慌忙将手揣回兜里,茫然对上她视线:“啊?”
她的慌张和窃喜都来不及掩饰,被木枕溪撞了个正着。木枕溪怔了怔,忘记一开始想问什么,路灯下的女人白肤明眸,长发柔顺,被温暖灯光晕染着,因为透着笑意,眼睛更加如水温柔。
木枕溪用了一秒钟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神态自若道:“明天我们得去趟超市,给你买点生活用品。”她又看看对方穿着,细颈纤白,双腿又长又直,喉咙微动,说,“再……买点新衣服。”
“好的。”肖瑾回答。
木枕溪镇定地转回了脸,轻轻吐出口气,露出懊恼神情。
她要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是什么来着?
肖瑾等了十秒钟,木枕溪没有再回头,也没有注意到地面,她开始再次蠢蠢欲动。
牵了一路的“手”,上车的时候木枕溪明显感觉到肖瑾心情愉悦,眼角眉梢都像是被春风吹开了似的,心里万分奇怪,却又不好问出口。
“系好安全带。”木枕溪淡淡开口。
“知道了。”副驾驶传来一声轻答。
木枕溪偏头,肖瑾很乖巧地坐着,她睫毛又长又密,鸦羽般低垂。木枕溪视线移到她发丝遮掩下的耳垂,白白软软的,晶莹温润,瞧着很想上手摸一摸。
木枕溪握了握手里的方向盘,目视前方,打了左转向灯驶上马路。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肖瑾心跳快了几拍,木枕溪那么明显的打量目光,肖瑾当然不会没有发觉,可木枕溪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又要丢掉自己了?
肖瑾两只手捏在一起,提心吊胆地到了酒店门口。
木枕溪和她站在酒店大厅,问她:“几楼?”
肖瑾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给她。
木枕溪低头看房卡上的房号,随口咕哝了一句:“记得带房卡,怎么就不记得带钱包呢?”
肖瑾脸色微变。
木枕溪没注意,跨步上前按电梯。
到了房间门口,肖瑾主动说:“我进去拿东西,你在这等着就好。”
木枕溪微微颔首。
不到一分钟,肖瑾出来了,左手是她和木枕溪相亲见面时背的那个挎包,右手提着一兜今天下午木枕溪给她买的止疼药。
木枕溪神情流露出一丝错愕:“没了?”
肖瑾说:“没有了。”
木枕溪往里走了两步,房间布置都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一目了然,确实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什么东西也没人替她添置。心脏再次被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木枕溪回身凝视她,眸中情绪晦涩难言。
肖瑾歪了歪头,露出浅淡笑意:“怎么这么看着我?”
木枕溪看着她,喉咙上下滑动,最终只是吐出一口浊气,说:“没什么,我们去前台退房。”
肖瑾弯了弯眉眼:“好。”
木枕溪走出两步,突然侧身向她伸过来一只手,肖瑾一怔。
木枕溪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不自在,也没有再故作冷淡,走廊的灯光倒映在她眼睛里,像一簇簇星辰,明亮又温柔,说:“牵好我,别走丢了。”
肖瑾仰头定定望着她,眼底有热气不争气地上涌。
可她不知道怎么走丢过一次了。
一秒,两秒,三秒。
正当木枕溪要收回手时,肖瑾动了,她牵上来的力度大得超过了木枕溪的想象,甚至弄得她有点疼。木枕溪微微蹙眉,握着她手的力道立刻如潮水退去。
肖瑾的手还是很凉,哪怕车里和宾馆里比外面暖和得多,都没有任何好转。木枕溪联想到她头疼的毛病,开始暗暗在心里计划要不要下次去医院复查的时候,顺便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心不在焉地到前台退了房,把人载回了家。
木枕溪去厨房煮姜茶,抱着胳膊,倚着身后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锅里沸腾冒出的白气发怔。
过去的几个小时,做梦一样。
她居然又把肖瑾接回来了,而且真的打算照顾到她痊愈为止,这要是被殷笑梨知道,估计要说她脑子被驴踢了。木枕溪抬手,要弹自己的脑门,肖瑾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怀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探进来一个脑袋,问:“木枕溪,你在干吗?”
“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