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蒲团上,徐佑挺直身子,双目温和如玉,道:“瞧夫人神色,怕是这一日不怎么顺畅!”
詹文君微微一笑,道:“郎君猜也猜的到,詹珽被天师道视为奇货,已经牢牢的将他控制在手心里,应付起来,委实不易!”
“无屈郎君误入歧途,虽是憾事,但也是幸事。”
詹文君望着徐佑,道:“说是憾事,我能理解。可这幸,又从何来?”
徐佑耸耸肩,道:“在义兴有句俗话,叫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同僚,天师道选了无屈郎君合作,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幸事吗?”
詹文君哑然失笑,道:“郎君善谑,我之不及!”
她眉眼分明,眨动间如同秋水临波,可又偏偏透着一股蓬勃的英气,两者交叠,很有一种使人心动的魅力。
徐佑已经麻木,他并不算多么幽默的人,只是承载了后世互联网时代太多的信息,随口一言,听在这时的人的耳中,却仿若故意说笑一般。
“听百画说,朱氏来了贵客?”
詹文君提壶给徐佑斟了茶,道:“吴郡朱睿,郎君可听过?”
徐佑搜刮了一下脑细胞内存,没有找到有关的记忆,顿时有点怀念履霜了,尴尬道:“我一介武夫,多不闻文事,故而孤陋寡闻,望夫人教之。”
詹文君正色道:“是我问的差了,郎君心怀天下,自不会关注三吴一隅之地,且武夫也非皆是粗鲁之辈,郎君莫要菲薄。”
徐佑何等脸皮,哪里会真的妄自菲薄,只是惺惺作态,掩盖他的出身来历罢了。
“朱睿,字子愚,年不过十九,却是吴郡数得着的少年英华,深得朱氏家传武学精髓,与扬州柳刺史的六女郎柳红玉并称双绝……”
她娓娓道来,声音不徐不缓,不急不躁,一张俏脸不施粉黛,却堪比国色天香。
徐佑静静的听着,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