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虞泽,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祁源伸出手, 找到了虞泽的手,紧紧握住了,脸上的表情只剩失望后的平静,“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要送出国去就眼不见心不烦,最好是死在国外。”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语气颇有些严厉地训斥道:“连我这个外公都知道小源这一年来的每一次进步,你这个亲生父亲却一无所知。睿之,你自问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靳楠也不紧不慢地添了一把火,“姑父,祁源最近的表现,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或许您该摘下有色眼镜,再重新审视一下他。”
祁睿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试图在心里组织好措辞再开口。
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大厅内一时沉寂下来。
片刻后,虞泽冷淡又认真的嗓音响了起来,“祁先生,人是会变的,您要给祁源变好的机会。”
“暂且不谈您是否同意我和他在一起。这一年来,他起早贪黑地学习,成绩从倒数上升到十几名,您这样不由分说地要将他送到国外去,等于是全盘否定了他的努力。”
“不出国可以。”祁睿之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层的倦色,“但我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有出路,老爷子,这一点您能体谅吗?”
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十指紧扣的两个少年人,一时没应声。
祁源的暴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我跟谁在一起凭什么由你来决定?”
“祁源!”虞泽低斥了一声,龇牙咧嘴的野狼瞬间变得温顺下来,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祁先生,我不知道您所谓的出路是什么?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虞泽极轻地笑了笑,“如果人类生存的全部意义都在于此,人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祁睿之被他质问得有些语塞。他头一次在辩论这件事上落了下乘,不由头疼地皱了皱眉,语气转为语重心长,“同性恋不为世俗接受,这条路比你们想象的更艰难。你们还小,不要被一时的荷尔蒙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