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看见姚淮和张月琦正在大门处说着话。姚淮扶着发财树,大概一直盯着他,见状,两根手指在太阳x,ue上一点,再向他隔空点了点,算是打招呼。
“.…..是的,以后就不能负责了呢,真是可惜。这个项目毕竟有人负责了,我再领导下去不是抢功劳吗,就主动放弃了。”
“这次的负责人是个新人,上面有人,所以想培养他,但烂泥扶不上墙嘛,这一行没点真本事根本不行,你多多见谅,有什么不好的就跟我说,我负责解决……”
门被出来的人顺手关了,姚淮的视线缺了正中心,急了:“那我先去找和新的负责人交接一下。”
“工作不急的嘛,快到中午了,不如先去吃饭,我也好跟你说一下,打个预防针嘛,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真是各个都以为自己了不起……”
姚淮掸了掸烟灰色的西装外套,看了眼手表。衣服搁在车的后备箱,换起来很方便,但他忘记换手表了。他有点遗憾地说:“时间不早了,出来太久,回去晚了老板要骂的。”
有些人穿着龙袍不像太子,有的人穿乞丐装也掩盖不了本来的气质。张月琦看见翠绿表盘,眼底放光。她的眼光真的很好,一眼就在平民中挑中微服的王子。她笑得更腼腆了:“说的也是呢,都是给老板打工的。”
姚淮终于能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张月琦又挺后悔,她就不该嫌麻烦推诿,白白浪费了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的大好机会。
“你呀,难怪你们老板不满意,就这工作我也看不下去。”易多言叹了口气,“自己看吧。”
姚淮自己卡的这份合作方案,勒令出点错。他自己公司的员工还以为老板故意找对方麻烦,当然乐意为之。姚淮怎么会不知道,装模作样地随便翻翻,提议:“太多了,要不边吃午饭边谈吧。”
易多言跳下来:“行吧,该我请客,你别跟我抢买单。”他想起张月琦追姚淮的事,想做大好人牵线搭桥,“我叫上负责人一起吧,你刚才还在门口跟她说话呢,我的要求太苛刻也不切实际,她比较懂。”
姚淮只想跟他吃饭,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调戏:“谁啊,我不认识。我就是想来跟你吃顿饭。”他左右看看,仿佛要说悄悄话,“这项目不是我负责的,我只管拉客户,负责人家里有事,拜托我替他跑一趟。”
“原来你什么都不懂!”易多言真是拿这个不拘一格的姚淮没办法,不过也好,他也沉不下脸骂他消极怠工,放宽心地笑了,“早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公司员工了,真是,一言难尽!”
他的声音带上感情,公私分明,刚才一丝不苟,现在带着朋友间开玩笑的轻快随性。随便笑笑,就让姚淮心荡神驰,说:“待会你仔细跟我说说,我回去替你骂了去。”
易多言穿好外套,问他:“川菜吃吗?不辣,口味改良后有点甜。”
姚淮什么都愿意:“可以。”
等菜上桌的过程中,易多言又拿起笔标注:“这些你记得都指出来,模棱两可也不行。有问题叫他直接跟我说,不必去找别人,免得又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哭了。你觉得张月琦怎么样?”
“谁?”
“你在门口跟她说了那么久的话,还不记得!等一下,我拍张照片。”易多言掏出手机拍照,裴继州问他来不来吃午饭,他正好用这张照片打发。
裴继州收到照片,觉得红油看起来太辣,对胃不好,叫了甜食送过去。
“不怎么样,你这是给我相亲呐,别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再说她跟我喜欢的那一款差太多。”姚淮加重语气,有点不乐,“至少变个性再说吧。”
易多言一愣,这是变相承认自己的性取向。路非凡有一眼分辨弯直的本事,他就不行,不过裴继州从各种角度来看都挺直的,他郁闷到极点,姚淮看起来也够直的啊。
看人下饭,姚淮吃了很多。
易多言按自己饭量点了两人份,结果自己没吃饱,难过坏了,觉得对方可能是没吃饱走的,招待不周。又觉得对方如果失业,不如鼓励他转行做吃播,反正自己也认识人。
姚淮调转车头,直接去了裴继州的公司。
姚裴两家在父母辈时合作共赢,像连体婴儿,到他们这一辈才逐渐分开,但还保留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台认识姚淮,没敢拦,再说这张脸,只要舍得笑,几本干什么都行。
姚淮面带微笑,满意地看见前台小姐痴迷的目光,迟早有一天易多言会用一模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电梯门一关,方正的空间里只有他,银色金属冰冷,他的笑容毫无感情,仿佛恶魔。
秘书知道姚淮和裴继州决裂,小跑过来拦:“姚先生没有预约吧,要不要先去会客室等一等。”
姚淮什么时候去过会客室,这是拿他当外人,他保持风度:“好。”
秘书让人去会客室端茶送水,自己立即去汇报,“要请他进来吗?”
裴继州也不想见姚淮,他皱着鼻子嗅嗅,办公室里没有“爱情的味道”了,手机上还有易多言发给他的甜点照片,还吃美了。他能吃糖,裴继州嘱咐过在正常糖分的基础上多加些,正合口味。
总不能逢人就让人家看手机吧,裴继州说:“去会客室吧。”
姚淮正在看文件,见他来了,竟然还客气地站起来,说:“午饭吃过吗?我刚吃过就来了。”
“吃过了,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