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洋惊恐地大叫起来:“哥我是用二十六键的,哥!九键的是怎么拼来着?”
可是林水程没有声音了。
唐洋感到有一些温热的、黏腻的东西在缓缓滴落,混在在漏进车里的水声中,不容易察觉。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林水程砸碎了他那边的窗玻璃,整个车倾倒过去之后,挡风板也碎了一半,玻璃渣子全在林水程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情况。
唐洋肝胆俱裂,他哆哆嗦嗦地按了好多次,终于正确拼出了密码,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他刚刚拨通过去,对面立刻就告诉他:“您的情况我们已经知晓,我们的人正在赶过来,请您保持通讯畅通。”
唐洋挂了电话之后,哭着叫林水程:“”哥,哥,你说个话,你不会死掉了吧,哥……
好半天后,林水程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唐洋听见他说话了,立刻放下心来。
他注意听着外边的动静,不到五分钟,隐约的警报声就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他破涕为笑,兴高采烈地通知林水程:“哥!你看我们有救了,这还没到三分钟吧,警方已经过来了!”
*
林水程醒来时,就看到唐洋趴在他病床边,一双眼瞪得溜圆。
和他视线对上之后,唐洋溜圆的眼睛就弯了起来,看起来是松了一大口气:“哥你终于醒了!”
林水程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医院的某个隔间病房。窗户半开着,s-hi润的空气携裹着一些雨水飘进来,s-hi润清新。
这一刹那,他有一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上一刻,他刚从星大附属医院醒来,离罗松出事不过两个小时。
唐洋跟他叽里呱啦:“警察把我们救过来了放到这里急救,嘿嘿他们检查到我的手的时候我说这个伤是刚刚在车里压伤的,他们一起给我处理了,钱也是他们出,赚了!之后他让我做笔录什么的,可是我想不能把哥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就过来了。”
林水程身上有几处贴了纱布,都是被玻璃割伤的,比较严重的地方是他的手,左手掌骨附近直接穿透式扎入了一枚玻璃,不过好在没有伤到神经和血管,出血量较少,只是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不能顺畅的完成一些动作。
他试着动了动,发觉身上没有别的不适,于是下了床。
门被推开了,一名医生和警员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林水程时挑了挑眉:“哟,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水程问:“我是怎么晕过去的?”
“神经性休克。你的身体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多项指数比起正常范围来说偏低,年轻人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医生说,“我的建议是留院观察一天,你没有醒,你旁边这个小兄弟也没说你的用药史和过敏史,我们什么都没敢给你开。”
“不用了,谢谢。”林水程说,接着看向那个警官,平静地笑了笑:“需要我们去做笔录是吗?”
“是的,不过也不用这么急,林先生你可以等休息好了再……”警察还没说完,就被林水程打断了,“现在开始吧。”
警察又愣了一下,似乎是没见过这么主动要做笔录的人,随后也跟着笑了笑:“也行。那就开始吧。”
唐洋看护士出去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也要出去,林水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先离开。
唐洋于是也溜了出去。
雨声持续着,外边时不时会有闪电,把病房照得刺眼地亮起来。
“在开始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情况。”林水程轻轻说,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有点被吓到了,可能有些细节……”
他抬起眼,漂亮的眼底蕴藏深海,红色泪痣像是宝石一样好看,衬得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即使气色不好,也有一种病态的动人。
警察说:“这个没问题,就是你和你朋友在盘山公路开车的时候,险些与一辆行驶的货车相撞,你最后的c,ao作方向盘救了你们一命。对了,你是无证驾驶吧?”
林水程点了点头:“对。”
警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自动驾驶先进了,依然要求大家伙儿考驾照就是这个原因,有些突发状况到底是系统也未必能完全判断的。你是星大的研究生吧?高材生,智商高,那也不代表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林水程又笑了笑:“嗯。您说的是。”
“无证驾驶要罚款的哈,车牌也给你吊销了,三个月内不能上路。得亏没真出大事,不然小兄弟你要去咱们局子里坐坐了。”警察刷刷写着。
林水程问道:“不过我有个疑问——我自己确实没什么印象了,为什么那个地方会突然出现一辆货车?货车是自动驾驶还是真人驾驶?为什么会在凌晨这个时段进行高危货运c,ao作?”
警察被他问得有点手忙脚乱:“稍等……”
林水程微微眯起眼打量他。
这个警员很年轻,虽然穿着联盟的警服,但是看起来依然很稚嫩,应该刚进职场不久。
警察翻了一下资料,给他念了一会儿:“根据我们的调查报告和系统追踪,这是一个意外事件。”
病房外炸了一下响雷,雨声瓢泼而下。
林水程静静地听着,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是一辆无人驾驶的货车,里边运送的是j-i饲料,本来这个车的目的地应该是在西边的一个养殖场,属于夜间补给,也只有这么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