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在外头约莫小半个时辰,三位大神仙这才磨蹭完毕,终于肯出来供人瞻仰了,领头的月老一见我即是低声吩咐几句,示意着我这服务生小妹要好好作完欢送的任务,用依依不捨的眼神去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月老不忘拍着我肩膀交待着:记住,务必眼中要泛泪、挥手要缓慢、呼喊要诚恳,笑容要灿烂,母儿好棒棒,这个重责大任就决定是你啦!
当下闻言,谙于身后还有两位客人,我表面上带笑很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要用什幺来把月老那货打爆。客套几句后,送走两位大神,我倒还真的待在门口,朝他们的背影默默望了过去,一面幻想着属于二人的耽美剧场。
其实司命跟仙尊的身高是差不多的,同样地身材挺拔,行姿优美,两人一黑一白,兜在一起便是强烈的对比颜色,可这样看来,结果最先吸引人的,却往往还是白色,那接近光明的颜色。
那属于主要角色的颜色。
我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我今天穿的衣裳,是我最常穿的青绿色长摆仙服,而且是那种有点偏黑的墨绿色,这在女仙群的审美观里是挺不讨喜的,大部分的女儿家都喜欢偏浅一点的颜色,像是粉红啊粉蓝啊,或者就乾脆一点来件纯白贞洁小白花,而那种具有朦胧美、梦幻感的纺织丝绸于质料中是最好的。
可我就是喜欢我这青绿色。
我突然间就想起那时飞升不久,破碗公就以高我整整六倍的仙龄,用一种极其幼稚的动作和表情指着我打转取笑,说我这样子根本就是个天然有机蔬菜。
而且不是普通的菜,是特别的菜。
我静静地仰头望天。
眨眨眼,果断的转过身子,恢复我躲来月老府的最大初衷。
走入屋内,定眼一瞅,月老难得的端坐于席上,他腰桿打直,两手拄于胸前,微低着头,眉间蹙成川字,俨然又在装高深莫测。
看这情形,我翻了眼白眼,缓缓挪到他身旁坐下,用肩膀撞了撞他,揶揄问着:「唉哟我的月老爷爷,您方才跟两位仙者是谈了哪些要紧大事啊?竟还要小仙我奉茶水外加守门,您老真行啊……」
「小母儿。」
月老低低地唤了我一声,以一种认真严肃的表情注视着我。
我挑高了眉,两手学着他拄在胸前,也不说话,看这老人家想玩哪一招。
就这样僵持了半会儿,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道出一句:「这下子恐怕是要变天了。」
他长吁一口气,用一副心事无人知的沉痛表情瞅着我,看我满脸莫名,这才拍拍我的脸,语气爱怜却隐有埋怨道:「好了,讲再多你也是不懂的,你怎幺可能懂呢?造孽啊!唉,罢了,我的母儿好乖乖,这里没你的事了,话说王母又与天帝吵架,那眼泪喔……你还是快去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