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又起,不过这回却变成了“大少爷小心!”这一下兔起鹊落,变故陡生 。远水救不得近火的温家仆役眼睁睁看著自家少爷笔直向c-h-a在地上的刀丛摔落,徒呼奈何。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掩起双目,不敢看一会儿血流成河的惨剧。
“温兄!”
听得情形不对,已自行解开眼布的柳清云回头恰见这惊险的一幕,不假思索,平就低空飞掠了过去,捞起温方堪堪触及刀尖的身体,足下连瞪,借了数根木桩的助力后,终于勉强脱离了桩阵中的危险地带,满身是血地掉落在泥地上——却是因为也救人心切,被温方下落的重力坠了身形,自己倒让地上的尖刀划出了老长的血口,深及数寸,血流如注。
“云哥哥!”
到现在还觉得腿软的耶律洪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急急地查石柳清云的伤势,见那最深一道伤在胸腹处,再深得寸许便是开膛剖腹的伤口,差点当著众人的面就要落下泪来,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摆为他包裹伤口。
“你……救了我?”
兀自喘息未定的温力有好一阵子还没恢复过来。待得已跳出喉咙口的心脏重回胸腔,回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这才迟疑地看向伤痕累累的柳清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自己一心欲至之于死地的男人,竟会对自己舍身相救。
“刀剑无眼,比武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此事不提也罢。只求温兄能助人为善,救耶律洪一命,愚弟顿首百拜。”
柳清云苦笑著,强忍伤痛,仍是不忘日前温方所言:他能用五绝针救耶律洪的承诺。
“我……”温方支吾半晌,面上躁红,心一横索x_i,ng说了实话:“实话告诉你,我生x_i,ng不喜歧黄之术,只爱舞枪弄木奉,家父虽曾多次逼劝,但我无法沉心静气去做五绝针的衣钵传人,我说我能治病救人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让你中计与我比武,现在温某的命是你救的,我骗了你,要杀要刚悉随尊便!”
柳清云大惊坐起,仔细察看温方面色,知他所言非虚。这最后一线希望竟然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心中虽是悲愤,却也无话可说。过了半晌,望定自己身边的耶律洪叹气道:“罢了,命里无时莫强求!洪儿,我们走罢。”
耶律洪一声不响地撑扶著他强行站起,两人相视一笑,已是心意相通,不再管场内众人,相扶持著并肩前行,竟是不回首一顾。
“你们要去哪?”
温方看著他们的背影,只觉得一种无心言的悲伤欲满溢而出。
他们,做错了什么?
也许,只是相爱。
那份感情在诸多阻挠、重重前窍心下好不容易盼到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那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随时会天人永隔的命运。
若说相爱,只因为是两个男人的相爱便是罪的话,那么这两个罪人的所作所为,却为何让自己深感卑劣并自惭形秽?
妹妹……他那可亲可爱、温柔善良的妹妹。可是,若泉下的妹妹当日一步踏错,以死来阻隔在他们中间,现在在泉下可是已后悔?会不会懊悔自己因一时的执迷与忌恨,犯下轻生的错而无法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