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东声音扬高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简直就是在逼供,熊猫藏他衣服里:“妈的好凶……怼他怼他!”
梁楚给贺长东吼了个哆嗦,不乐意撇嘴,他不怕的,贺长东跟傅则生一样,都是纸糊的老虎。他抬头看他,小声说:“我被怪物抓走了,那个怪物长得又丑又吓人,人猿金刚那么高,浑身都是毛,一对黑眼圈,四只白爪子,长得像熊猫,还有一对兔子的大板牙……”
熊猫越听越不对,在他兜里蹬爪:“说谁呢说谁呢!我才不是那样!”
梁楚说你就牺牲一下吧,再说我也没说错,就是你让我走的。
熊猫说我指的是我没有那么丑!
但他得罪了熊猫,贺长东也没被他的幽默取悦,男人神色十分冷淡,许久才说:“孟冬冬,你不信任我。”
梁楚哑住了。不是不信任,可他怎么解释?
贺长东说他:“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然后梁楚就被拎起来,扔出去了。
梁楚哪儿敢真走啊,堵门外按门铃,听着叮咚叮铃声,梁楚贴着门哀求:“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的,你给我机会补偿你嘛。”
“东东,东方红的东,我是冬冬哎,冬天的冬……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让我去哪里呀。”
“长这么大块头,气量也大点嘛,我真的知错啦。”
梁楚胡天侃地,贫了一通,里面没有动静。
他泄气了,嗓子也有点哑,说话说多了感觉到渴,梁楚敲门说:“外面好冷啊,你给我件衣服好不好呀?”
还是没有人理,梁楚就想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他还没想完,门忽然打开,厚实的黑色大衣劈头盖脸罩了下来,梁楚一脸惊喜,他哪里是真为了衣服,顶着门要往里冲,但终究力不如人,他一根汗毛还没进去呢,又给堵在外面了。
梁楚骂自己动作慢,然后穿了大衣,发现口袋沉沉的,随手摸,摸到瓶矿泉水。
看来贺长东是真生气了,梁楚摸摸肚子,在门口小狗似的徘徊了两圈,垂头丧气,夹着尾巴走了。
外面两分钟没动静,贺长东弯着腰,透过猫眼看他,看到那小东西满脸的沮丧,看了看又看了看电梯,再摸摸他的小肚子,扭头离开了。
这是饿了,贺长东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没长x_i,ng的东西!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家里什么吃的没有!
他做深呼吸,强硬命令自己坐到沙发上,别追出去犯贱,然后打电话:“找人跟着他,再丢了提头来见吧!”
现在梁楚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他思考了一会,然后问熊猫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熊猫说您别含血喷人啊,我这身毛很不好洗的。
梁楚就很气,说:“你会不会挑时间地点啊?就不能把我放门口吗?”
熊猫说:“这真赖不着我,您自己没有心理准备,怪谁,从哪里走的就回哪里来,没毛病啊。”
梁楚说:“那谢慎行的时候,我怎么就在小别墅没在酒店,我明明从酒店走的。”
熊猫摊手:“您身体在别墅嘛。”
到黄昏了,散步的人多,梁楚看着熙熙攘攘的群众,叹气,话说他就是回来收拾烂摊子的吧,收好了一个又来一个,该怎么办呢。
想了半天没想出辙来,先吃点东西吧。这件大衣应该是贺长东外出穿的,随手扔给他,还带着浓郁的男人气息,里面有钱有卡,一应俱全,梁楚随便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又找酒店休息,以期明天再战。
他这一觉睡得长,睡得好,却不知有人在大写字台前坐了一夜。
灯是关着的,屋里昏昏暗暗,贺长东看着大屏幕,里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少年在翻他的墙,他打电话问保镖:“人去哪儿了?”
那边回:“吃了东西,找地方睡了,在荣盛酒店。”
“没心没肺!”贺长东放了心,摔掉电话。
他眼前有台画面,是那小东西第一次闯进他心里的时候,歪歪扭扭的翻墙,扑通掉了下来,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有那么一小会的时间,贺长东大脑空白,忘记了一切。
这两年来,他就差没把这座城市掘地三尺了,洗手间也是拆了重建,他靠什么活下来,就是这段短短的视频,每一帧他都揣摩过无数遍,只有沉迷在这里面,才能换来片刻的宁静,还能安慰自己有一点那小东西还在他身边的感觉。
然而这种快乐是奢侈而短暂的,等他从梦里醒来,会觉得更加空茫,心里缺了一块。
贺长东用力摩挲僵木的手指,等回过神来时,东方已透出鱼肚白。
梁楚这两天也过得不好,他没碰过这样的钉子,想到男人冷漠伤心的脸,梁楚说不出话来。他去哪里了,难道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梁楚除了吃饭就是在房间待着,连他的水饺店也顾不上视察,跟熊猫商量说怎么办。
熊猫说:“认错!写检讨!”
梁楚咬着笔头,怎么写呢,是简短有力说我错了,还是字越多越有诚意,先把贺长东夸一顿,夸八千字,夸得他天上有地上无飘飘然不知所以了,可能就忘了生气这事儿了。
熊猫一阵见血指出错误:“您以为贺长东是您吗?”
结果他的检讨书才开了个头,贺长东,你好,我是孟冬冬。
两天后的傍晚,门被敲响了,梁楚放了笔,想着我没点什么外卖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