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往事每每回首,换来的只能是无尽的思念与折磨,他终于还是背弃了自己的种族,离开了圣殿前往魔族。
两人相见之时,他的力量被天罚抽空,连同生命之力也在流失。
神族是不死的,那是因为他们生命之力源源不竭,没有穷尽,但是一旦在一瞬间被抽空,确实是可以毁掉一个神族的……
战场之上那些死亡的战士,便是生命力被抽空,身体无法寄托,最后只能神魂永远离体,被引往冥界。
他第一次主动去抱那个男人,第一次对他主动说自己的感情,已经被黑暗侵染的羽翼展开,伴随着他永远失去的生命之力,失去了生命之力的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神魂俱灭,世间再没有他存在。
于是他亲眼见到了男人恐怖的力量,能够与天罚相抗衡的力量。
他的生命之力通过相接的肌肤不断的传导过来,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的生机。
可是渡过来的生机在下一瞬便直接被抽走,他强行停止了生命之力的输送,主动凑过去吻他。
他想说,就算是神魂俱灭,他也不会后悔。
爱这种东西,沾上就如毒药,或生不如死,或死。
他不后悔自己去接受天罚,不后悔曾经拒绝他,更不会后悔来到魔界。神魂俱灭又是如何,死在他的怀中……
怎样都是好的。
于是他当真在那个人的怀中香消玉损,连身体也没有留下。
那个男人疯了,他发动所有的修为想要逆一次规则,时间回流之中,他抓住了那人即将飞散的神魂,禁锢于自己的神魂之中,而后封印己身,葬自己于魔界的无底深渊,于无边黑暗之中,埋葬这段名为“禁忌”的感情。
也埋葬了神魔两界的战争。
天界与魔界一同封闭,四圣兽皆备封印,两族死伤惨重,只能退守休养生息。
所谓不容的感情,也因为这一场战役出现在神族之中,天罚已经无力限制,一切都被放任,像是回到了最初时的那片混沌。
————
雾气渐渐弥漫起来,模糊了悼亡者的视线,他朝着那无边的黑暗伸了伸手,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看的是一场哑剧,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宏大的场景搭配着寂静无声,两任天帝的缠绵带着魅惑的色彩,却因为没有任何的声音而让人想落泪。
悼亡者被将遗之血拥在怀中,两人皆是沉默许久。
“烨,你家人真的不会反对我们么?”
“这只是游戏,爵。”悼亡者转身,将头埋在将遗之血怀中。“嗯,我会带你回去见他们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承认你。”
将遗之血嘴角笑容扬起,他低头吻了吻悼亡者银色的长发道:“那么挑个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老头子吧……”
“嗯。”
两人就立身在虚空之中,紧紧相拥着,像是抱紧了对方,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在无边的黑暗的陪衬下,两人倒像是一点的亮光。
“咳咳——”温馨的气氛被不断咳嗽的系统大神给打断,悼亡者抬头,才发现两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山洞。而上邪就站不远处,戏谑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悼亡者没有半分尴尬的意思,只是调转了自己的视角,与上邪对视。
“你让我们看这个做什么?看完也没有提到怎么解封。”
“这只是必要程序。”上邪倒是有些尴尬,围观人家谈恋爱什么的,电灯泡是需要良好心理素质的。“解封的方式我来告诉两位。”
“我们走的不也只是一个形式么?”悼亡者挑眉。“打开两界通道什么的,难道不是洛夏他们的事情么?”
“咳咳,那边来的力量也是需要程序的引导的,两位要做的是必要程序。”上邪转身。
“两位随我来吧……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把两位的血放干就好了……”
“……”
听不到回答,上邪疑惑的扭头看两人,却见悼亡者脸色难看,于是歪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放我们血你会死么?”悼亡者磨牙。
“这倒是不会……但是这是规定,只能这么执行,两位还是好好配合吧。”她带着职业的笑容,倒是看得人牙痒痒。
“……”
随着上邪的步伐,两人穿过曾以为是尽头的那面石壁,进入了石壁后方的密室职中。
整个密室并不大,很是空旷,没有任何障碍物,地面所绘的是一十分复杂的法阵。法阵有四个基点与中间交汇的两个圆组成,被上邪指挥着,四神兽乖乖站到了四个基点处,而悼亡者与将遗之血则被安排在了两个相交的圆的圆心处。
匕首划破动脉,金色的血液如潺潺流水,从悼亡者的手腕处涌出,顺着他自然垂下的手臂落入地面,随后诡异地在地面晕开。
将遗之血割破的是另一只手,暗金色的血液也如同对面金色的血液一般快速晕开,占据了法阵的半边。
血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的流淌着,悼亡者眼前早就是模糊的了,严重失血所带来的负作用十分明显,他的意识就快要陷入了昏迷了,却还是倔强的坚持着。
他可以听到身旁将遗之血越来越轻的呼吸声,那种生命流逝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这种无力到心痛的感觉……
————
已经是夜晚了,六界之中灯火通明。
黎明驻地,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