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意还想扶着她,被她挥手拒绝:“我先走了,这事下次再谈。”
瞿棠踉跄几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于心意不好再追上去,只有看着她消失在巷子口。
杂货店老板好奇地看了看,嘀咕道:“打扮这么贵气来这里不被偷都有鬼哩,怎么,丢个钱包就这么失魂落魄的,真是稀了奇。”
于心意回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被她的目光震慑,低声喃喃:“我也没什么恶意的……”说着她向于心意伸出手:“小姑娘,吃瓜子不?”
瞿棠怒气冲冲地赶回本家,还没推开徐斐书房的门,就听见徐斐在里头破口大骂:“你的画廊没戏了,居然敢炒作到我头上来……”
瞿棠一听就知道这事来真的,大力推开门,发出“嘭”的巨响,震得徐斐看向她。
徐斐对着电话低声道:“再谈。”便挂了电话。
瞿棠打开墙上的超大电视,这条爆炸新闻仍在循环播报中。
她看着徐斐面上的不自然,不由冷笑:“徐斐,你干的好事现在整个b市的人都知道了。”
徐斐:“已经在公关,马上处理。”
瞿棠怒道:“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句处理就把我打发了?”
在聒噪的背景音中,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端正地在扶手椅里坐下,沉声道:“我受够了,我要离婚。”
徐斐似乎被触怒了:“没门,你是要我当朋友们的笑柄吗?”
瞿棠:“那我呢?!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想要得到的只有家庭的平稳,你身边那么多人来来去去我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希望家丑不要外扬!结果这条新闻一出,我才是所有人的笑柄!”
徐斐怒极:“这算什么家丑?你暗中支持宇琛把那个没教养的带进家门才是家门的耻辱!未婚先孕,还把儿子迷得五迷三道,这种事说出去才丢人!”
瞿棠眼泪渐盈:“你知道这些丢人,你还敢一结婚就把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带到我面前。”
徐斐眼睛一眯,这是极度危险的讯号,瞿棠已经气疯了,她抿了抿嘴唇,梗着脖子与徐斐直视。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这是他们俩吵架的禁区,两人几乎默认不再提当年的旧事。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这么多年,她都是靠着自我麻痹和封闭内心坚持下来,自她父母过世,她便失了所有的倚靠。她不能离婚,不能离开徐家的庇护。这就是她忍受徐斐长达二十年出轨的原因。
徐斐向后一靠,双手交握:“没有她,哪来的宇琛,你怎么会有这个儿子?”
瞿棠:“你住嘴。”
徐斐却继续开口,说出的话语如同拿着“滋滋”作响的烧红的铁,熨烫在她破溃的伤口上。
“是你隐瞒了你婚检报告上的不孕症,你生不出来,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瞿棠捂着耳朵全身写满拒绝:“你住嘴!!!”
好痛!伤疤被活生生揭开的感觉太痛苦,她为什么要被这样伤害?
——对,她从小身体不好,婚检报告上的不孕症诊断非常准确,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收获幸福的权利。
都是她瞎了眼,看上徐斐这个人渣!
瞿棠捂着脸“呜呜”地哭泣,泪水像开到了最大阀门,不断从指缝间溢出来。
徐斐看着自己的妻子伤心欲绝,心中却满是自得。
这就是瞿棠最大的把柄啊。
“闹够了吗?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瞿棠抽噎着,嘴边却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站起身,几步走到徐斐桌前,双手撑桌,赌气道:“没够。反正你永远也得不到。”
看着徐斐眉头拧在一起,瞿棠一字一顿道:“你在外面找再多的小老婆,那位美丽的钢琴老师,永远是你无法得到的女人。”
徐斐腾地站起身,右手高高抬起,瞿棠下意识地闭上眼,预想中的巴掌却没有落在脸上。
她咽了口口水:“你打呀,你打死我好了!”
徐斐心中的白月光是他高中时的钢琴老师这件事,是在她跟他结婚以后才知道的。
“这种花边新闻我不太关注的,我相信我先生。”
“我跟我先生结婚超过二十年,我们对彼此都很了解,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恒远地产最近新开发的周边产业,不用把j-i,ng力放在关注这些琐事上。”
“接下来由我先生来跟大家谈谈吧。”
电视屏幕上是恒远地产的模范夫妇,女方笑得温婉而得体,细白的胳膊勾着男方的手臂,两人状似亲密无间,没有任何人可以c-h-a足的样子。
模范夫妇夫唱妇随,一被问起昨天八卦,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我们感情很好。”
于心意沉默地看着这个官方申明,半晌,抬手摁掉了电视。
她起身走回房中,打开布面的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