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懊恼,他语气惆怅,听得我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离开靠着的石柱。
“因为我怕,我会想要喜欢你。”怕他听不懂,我后面跟着解释,“这喜欢跟你之前说的喜欢大不一样,搞不好它就是一个笑话。”
“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但我绝不会让你变成笑话。”
他的话在我听来只能用信誓旦旦来形容,我强打起j-i,ng神面对他坐直了身体,眼睛在黑夜中照样看得清楚对方的一切,多了天眼是做神仙的好处之一,想着既然一回上界就会遭受自己担不起的责罚,还不如在下界放肆一场,不管有没有结果,至少不会遗憾。
“却霜,你知道有一种喜欢最终会演变成瘾吗?它毫无理智,不讲道理,并且整个人都会被它控制,它控制你的喜怒,控制你的情绪,控制你的一切举动,一旦沾上它,什么时候沦陷它都不会让你知道,等你发现,已经成了它的傀儡。”却霜静静聆听,我缓缓诉说:“从简单的牵挂到上心的入梦,逐渐酝酿成疯狂迷恋,最后滋生出的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不择手段的想要自私的霸占。”
我说的有几分重,所幸的是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激动,只定定的看着我,问:“所以呢?”
却霜从不沾凡尘烟火,对上界喜欢他的人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我表情慎重,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你有你要等的人,想必那人一定好到足以拥有你的等待,所以你要离我远一点。”
我的话自问并不隐晦,所以他心中会怎么想成了我十分着急想知道的东西。
对面之人伸手轻轻将我抱住,他几乎是在我刚说完便给出了回答:“对不住,你如今和我共处上界,要远离你……恐怕……恕难从命!”
一拳犹如打在了棉花上,我顿时泄了气,他这是接受我的感情还是没接受呢?可是再没有勇气追问,也没力气去质问他。
有手掌来回顺着我后边的头发,感觉说不出的惬意,却霜试探的征询我的意见:“你头发干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等回去了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语气淡然,听不出说话人是什么心情,我摇了摇头,“你在抱一会儿我,让我缓缓,我记起了我还得去荼靡坊一趟。”
他的怀抱比药还管用,没多久我便感觉好了许多。
“聂容,暮色已深,子恒他们怕是已经久等,荼靡坊我陪你去。”
脸在他心口蹭了蹭,他将手掌放在我的脸上来回抚摸着,说的话不由叫我苦笑连连,都贪恋到需要他提醒时间的地步了,不知傲霜堂有无药可解这一腔胆大妄为的痴迷?
我对他讲:“你去做什么?那地方又不是你喜欢的。”
“你这个模样,我要怎么放心?”
“怕我被人拐跑?”明明知道他的意思,我却偏要曲解,却忘了他用了障眼法:“你这个模样我才不放心。”
“怎么不放心?除了你旁人又看不见。”
我和他就像一支需要两种乐器合奏的曲子,无论我运用什么调子,他都能立刻跟着,而此刻我们谈的,浅显的说是曲风欢快,深思着说是雾里看花。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应付
荼靡坊,广陵这一带最出名的烟花地,我和却霜并排行来时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为显周正,我将衣服还了他,他一身青衣似水,我一身红衣似火,水火并排,惹了路人诸多不必要的目光,知却霜不喜下界,更遑论这些品评议论,于是我在前方大步流星加快步伐。
一脚踏入大门,鼻间闻到的是能叫人晕眩的脂粉味道,丝竹管弦声声入耳,确实嘈杂的很。
回头一望,却霜果不其然面色微凉,不过目光却是淡然的。
“叫你别来,后悔不及了吧!”
入目便是大厅正中的一个高台,高台下已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当然,最好的观众席便是楼上各个包间那宽阔的窗台处,早已人满为患。
此刻台上有几个姿容姝丽的歌女正在表演,她们中间坐着一个弹奏古筝的美丽蒙面女子,虽不见庐山真面目,但料想定然是美过了她头上的那朵粉红牡丹。
“不喜欢这里不代表后悔陪你来。”
欢喜,怎能不欢喜,他对我笑一下我都可以开心好几天。
视线在楼上搜索一圈下来,并没发现子恒,反而在大厅的人群堆里发现了他。
子恒是极爱享受的,可这次却是有些奇怪,他居然没去弄一个房间,而是和问茶直接坐在了高台下过道旁的一张桌子上。
却霜跟在我身后举步向其走去,子恒刚好拿着杯酒在手中晃荡,待我撩开衣袍坐在他身边了他才将放在台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问茶看着我有片刻没有动作,我轻轻一唤:“问茶,你们怎么挑这里坐着?”
无人应我,我提高音量再问:“问茶,你怎么啦?”并举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他回过神,慌张的拿着酒壶给我斟了杯酒,嘴里直说:“没有,没有,我一时有些不大习惯。”
我又将之前的问题重提了一遍,“你们怎么坐这里了?这可不是子恒的风格啊?”
问茶此刻总算恢复正常,看着侧边说:“子恒说这里摆设不贵,他不担心坏了赔不起。”
桌面一时半会有些安静,我又将目光对准子恒,他手中的酒杯砰的掉落在了桌上,酒水ji-an的他满身都是,不过他却毫无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对我说到:“聂容,你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