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德饮下第几杯酒水已不可知,从他酡红的两颊,淡乏的瞳孔不难看出,当下的他,微醺已不足以形容。
耿秋梅想阻他,奈何全家人饶有兴致要听他说话,几个男人时不时满上酒杯,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杯,情绪高昂,气氛热烈。于是,她便只好闷闷耐着,默默祈祷这些个疯汉子早早话毕。
真受不了!卖了头猪跟中头名状元似的,还摆酒喝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能耐!
一如耿秋梅,她妹妹耿秋月何尝不是烦躁不已,拿自家那口子没办法。袁少安已喝了不少,她作为张顺德生意场上的坚强后盾与最大助力,合作伙伴的胜利,就是她的胜利。
于是,她对这一顿饭却之不恭,对在座所敬之酒来者不拒。
耿秋月就气呀!她想阻阻不了,想恼不能闹!只能不停不停翻白眼。
真受不了!当自己是真男人咋的,就不怕喝醉了窘态百出保不住身份?!能不能有点分寸!!
可惜可惜,兴致达到鼎盛的人,是分不出神去理会她们那些小心思的。
当晚,张顺德灌得烂醉,毫不意外被架回了房。与他无异,或许情况好上一丢丢的,袁少安也醉得不轻,摇摇欲坠站不稳脚,头昏脑涨认不得路。耿家众人见她此状,废话不多说直接留她们小两口在娘家过夜。
当下情况只能这样无疑,都不需衡量。秋月气死了,那死人醉得几近人事不省,被扶进她闺房扔上床,如同一摊烂泥。闹得她费力又伤神,花了极大力气才剥掉醉鬼的外衣,s-hi了热帕为她洗脸擦手,一杯热茶灌入那满是酒味的臭嘴中,生生洒出来一半……
“死鬼!醉死你得了!下回还敢在姑n_ain_ai跟前喝这么多,要你老命我!”
肚子是气饱了,秋月叨叨叨数落着床上那不知分寸的死人,念着念着见那人闭着眼吧唧吧唧噘嘴均匀呼吸的模样煞是可爱,心下隐隐又泛甜,甜着甜着看入了迷,鬼使神差凑近上去,在那张前一刻还被她嫌弃不已的臭嘴上啄一口,再啄一口。
然后,神迷心醉间,素手不知不觉探了出去,自床上人腰间一路向上,划过肚腹,经过心口,紧接着,扯开领口,而后……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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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年,初春的气候渐渐有所回暖,虽仍是y-in冷,总算有阳光倾洒了。在江南,每年两季谷稻种植,春季的播谷集中在正月下旬,秧苗长它半个来月,二月就能c-h-a秧,接下来进入雨水丰沛的三月,庄稼人们也就算完成春种的一半劳作。庄稼人也就算完成春种的一半劳作。
故此,在接下来的几日,泡种,田角圈土,引水,翻锄,播种,接着犁田翻耙,灌溉放水,施肥踩熟,预备c-h-a秧。
凤凰村大小也有百来户人家,田地有多辽阔无需多言。所以,耕田犁地的主要劳力——牛,不可或缺。一般来说,一头牛每天至少能完成一两亩田地的翻犁,若是往田里放过水,土泥浸软更是能高效些。
然而牛可比猪值钱,养得起两头猪的不见得养得起一头牛。好在凤凰村虽人多田多,毕竟生活条件不差,养了牛的人家不算稀少,有母牛的生了牛犊,或者养大用于出租,或者直接变卖,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如此,无牛的人家,耕田耙田自是找养了牛的人家帮忙,给些劳务费,或者再整一桌好的请吃一顿,省力又省事,不舍得多花钱的,就只租牛借工具,自个儿辛苦些把田耕了,也有不少人家一分钱不愿花的,全家出动,抗锄头卷裤腿下田,一点一点锄,一点一点锄……
在这全村上下紧张忙碌的农忙时节里,袁家的闲适再次尤为凸显。
往年在娘家,即便再不喜欢,耿秋月也是要下田去帮忙的。当然,光是踩田c-h-a秧,也够她如此爱干净一个娇滴滴姑娘家受的,更不提那些挥之不去防不胜防的蚂蟥毛虫爬田狗啥的,下田泡上半日,那双脚都不想要了……
而今时不同以往,秋月嫁到袁家后,诚如袁少安所说,根本无需种田下地,这段时日,她这新媳妇干的家务活,来去不过是洗衣洗碗烧火,偶尔扫扫地摘摘菜……
水不用她打不用她挑,柴不用她打不用她劈,菜不用她烧猪不用她喂,还时常有r_ou_吃,每日大把时光与自己那冤家打情骂俏,日子过得分外舒适,是她想要的生活没错。
与耿秋月相反,对于勤劳惯了的人而言,闲久了反而不自在。她大姐耿秋梅调养身子数月,年前就已大好,如今干活下地样样利索。
样样利索的耿秋梅,可不就把家中半亩田的播种要务全数揽过来。毕竟现下张顺德要慢慢适应屠户角色,白天多在外奔波谋生,傍晚归家还得稳住劈柴挑水的优质女婿形象,如是再抽空下田忙着忙那,多强健的身体也难不叫人心疼。秋梅向来贤惠体贴,自是不愿自己夫君如此劳累,他们张家的活,她自己干。虽然爹娘少不得会劝说,让她莫要如此拼,家中人人身强力壮能干活,啥活都能帮她摆平……
都说人生无常,无意外不完整。只是一年之计才刚刚开始,好端端的一道不知好坏的消息突然传来,惊得闻讯的众人措手不及,脸色大变——耿秋梅晕倒了。
耿秋月才去菜地摘了菜,提着菜篮子往家走,远远听闻身后有人喊她,告知她这一消息,一瞬间拉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