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殿下这不是折煞我吗?”话是恭维,可却没半分客气之意,杨似非接过席若白的茶,启唇道,“我听手下侍卫报,若白你顶了那曲如令去见殿下?”
“是,当时没办法见到万俟,夙冶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也多亏是若白你去,不然就白搭上一条人命。”对于万俟云寥的私事他向来就严谨,若是曲如令真得他赏识,以曲如令的身份他们暗地必要做手脚。
甘青司也是无奈他们三国皇家的规矩,道,“你们皇家当真复杂,谁的命不是命。”
“是啊,可偏偏是皇家,若南梁如你北楚一般,我也好省心。”杨似非低叹。
“喂喂!你们别太过分啊。我可没打算害人!”万俟云寥真心觉得惭愧,想他最怕的席若白在就已经够为难了,还搭上杨似非,最后再加上个煽风点火的甘青司,他这皇子做得当真失败。
“殿下言重了,似非不敢。”
杨似非虽一副文质彬彬样,可内里的厉害万俟云寥是见过的,只得摇头道,“罢了罢了。”
“说起来,那甘司青可是你?”杨似非全权负责南梁四更天一事,在看到名单上甘司青的名字也是迷惑,再看到席若白就清明了,他断定甘司青就是甘青司。
“自然是我,意外吗?”
杨似非放下茶盏,慢吞吞道,“你我不意外,可若白就值得意外了。我记得梦岭此次有参加四更天,以梦岭门规,若白可是要吃些苦头。”
“不苦。”席若白微笑道。
万俟云寥一副见鬼样,推把甘青司,“我没看错吧?”席若白竟然笑得这么畅快。
杨似非的手指沿着杯口转了一圈,“殿下未看错。此次我们是抽身过来,不便久留,四更天结束你们可在南梁停留几日?”
席若白踌躇一会,道,“一月后要在东吴溱洧举行百家盛宴,怕是不能多待。”
“那有什么,似非,到时候我们去溱洧走一圈便是,你成天待在丞相府不嫌烦?”话是玩笑,可他却是想这个人能休息的片刻,看他整天皇宫相府来回跑,人都要被堆积如山的公文压垮。
他但笑不语,视线停在万俟云寥身上,意义不明。
甘青司道,“我们少见也好,你乃一国皇子,杨兄是一国丞相,私下相见多少冒着风险,若被人挖出我的身份,对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才讨厌这个身份。”万俟云寥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杨似非唇角轻抬,道,“快了。”
第三十一章 路人甲:你才有病吧
四人谈笑近半个时辰。
杨似非看向甘青司,“可要送我们出去一趟?”席若白毕竟是梦岭首席弟子身份不便,若是被人看见,指不定给他们扣个莫须有的名。
席若白明了道,“那我便不相送了,改日再会。”
甘青司和两人走过长廊,杨似非停在原处,“殿下请先上轿。”
万俟云寥看眼甘青司,“夙冶,再会。”
甘青司笑应,见他匆匆出门而去。
“青司可是觉得岁月如梭?”杨似非望向门外,行人熙熙攘攘,擦肩而过。
他看出杨似非言行间的凝重,随即道,“是啊,你如今都是大丞相了。似非,可是照歌那边出了何事?”
杨似非沉下眼睑,“青司,若是有朝一日我出了事,劳烦你帮我照看殿下。他虽无心朝政,可却有太多人有意,我怕多有不测。”
杨似非对万俟云寥的事向来都是牢牢掌控在手心,当初若他不是北楚人,恐怕杨似非早就出手。四国之中最好藏身之所便是北楚,他的考量也确是上策,“当年我就觉得奇怪,一向谨慎的你怎会放任照歌和我疯天疯地,如今倒是明白了,杨兄好计算。你就不怕北楚凶险?”
“有你在,定不会让他出事。”甘青司说对了,从他出现,自己就已百般考量,通都世子这个身份对万俟云寥说不定有益处,他从来计算惯了,如今被甘青司说破也没什么不自然。走出几步抬手示意他不必再送,杨似非道,“若你不是甘青司,我未必会让殿下与你来往。”
是甘青司,不是通都世子,说完人已潇洒而离。
甘青司往回的路上,席若白正在斟茶,他坐下时,一杯清茶递过来,“听欢,十年,竟让我出乎意料。”十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莫说是当年的纯粹,如今糅杂的人情世故,有几人能依然如初。
“可是似非和你说了什么?”听完甘青司的话,席若白笑着将茶杯放下,“十年甚长,如今想来也是恍如昨日,说起来却是有许多变数的。”
眯了眯眼,甘青司笑问道,“听欢可觉我有何变化?”
“你除了比十年前个头高了,话多了之外,倒看不出什么不同。”席若白淡笑。
甘青司摆脑袋,“错咯,听欢。我可是比十年前更俊了。”
“我怎么看也还是那副讨嫌样,哪里俊了?”席若白想,或许自己最招架不住的就是他这个模样,讨嫌得让他避之不及。
甘青司挫败的倒在石桌上,“听欢,你竟然嫌我。”
席若白捧着杯子直笑。
“干事情!干事情!”江溢一路跑来,颜色严肃,“你可是通都世子?”
“嗯。”
“可还有别的世子?”
“有的。北楚除玉关、临淄、漠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