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所在的那栋别墅的照片被展示出来,别墅所在的小区叫丽水花园,据说安保方面的做得不错。
那栋别墅的主人叫章悦文。死者叫高亘,做媒体工作的,和章悦文是朋友。事发那天,包括高亘在内的一伙人应章悦文的约去别墅里玩,晚上,大家陆续回家了,高亘因为醉得太厉害,就留宿了,睡在客房里。
但高亘并不是死在客房里的,他死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警方到达现场时他身上有衣物,不过法医鉴定后说衣服是他死后有人替他穿上的,因为他身上有刀伤,衣服上却没有破口。
程锦道:“章悦文等人都否认了替死者穿衣服这事,是吧?”口供记录上是这么写的。
“是的。”
“衣物是高亘自己的吗?”
“是的。”
“我们也很奇怪为什么凶手要在杀死受害人后又替他穿上衣物。”
小安道:“因为他想让死者死得体面一点,一般这种情况是熟人作案,出于愧疚,凶手会替死者整理外表。”说完后,她朝杨思觅眨眼:杨老师,我说得对吧?
杨思觅道:“这是可能x_i,ng之一。”
“还有什么可能x_i,ng?”程锦问。
“可以不是穿,是换,死者原本穿的是别的衣服,例如睡衣,然后凶手给他换了成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
“凶手在原本的衣物上留下了可以辨别他身份的线索。”
“嗯。”程锦若有所思。
杨思觅凑到他耳边,“我随便说的。”
程锦笑了下,“穿衣服是熟人这点是不是基本可以确定?”
如果不是熟人,就算死者身上的衣物粘上什么东西,必需脱掉,那直接脱掉就行,何必再穿呢,人都杀了,为什么还要在意衣服这种细节?
杨思觅和他对着干,“愧疚情绪也可以不出于熟人,凶手可以是个还留着一丝良知的人,杀了人之后他莫名其妙地后悔了。也可以不是愧疚,是耍弄,是心血来潮,是无聊,是个人喜好。”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慢,慢得像一场噩梦。
会议室里拉上了窗帘,关了灯,只剩幕布是亮的,但上面显示的照片是带血的凶案现场,配上杨思觅旁白一样的冷漠话语,大家像是正坐在什么惊悚片的拍摄现场,都隐约觉得自己的耳朵、脖子凉飕飕的,一个个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自己的皮。
程锦揽住杨思觅,就着那个亲昵姿势问:“但熟人的概率更大,是不是?”这其实是个凶手是一般人还是变态的问题。
杨思觅被程锦哄得应了声,“嗯。”
程锦功成身退,放开杨思觅,道:“不管怎么样,熟人肯定要好好查一下。”
会议桌下,杨思觅的手放到了程锦的大腿上。程锦默默地挪了只手下去,握住杨思觅的手,不让他乱动。
“房子里那三人就是死者的熟人啊,如果凶手不是他们,那凶手也太镇定了,杀了人,他还有空给死者穿衣服,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步欢道。
如果是那三个人,那最合理,因为那是他们家,他们不必担心随时有外人闯入,可以安心善后。
魏婕回应道:“有三种可能,一种是章悦文等人说谎了,他们是凶手;另一种是凶手熟悉章悦文他们三人生活习惯,知道他们在那个时间不会出房门,所以他的作风比较大胆;第三种是,凶手是个无法用常理来推测的人,就像刚才,”她看了看杨思觅,大概是不记得他的名字,就略过了,“说的那种比较特别的人。”
杨思觅道:“没什么特别的,变态——而已。”
“那就是说凶手可能既和死者高亘熟悉,也和章悦文等人很熟,是他们的共同朋友。”叶莱很自然地接道,“例如那天晚上去他们家作客的那些朋友?”
“那晚章悦文请的人,并不都是他的好朋友,更不是高亘的朋友。”
除了高亘,那晚去章悦文家作客的还有另外五个人,这五人和高亘都不算很熟,五人中只有一人和章悦文关系很好,其他四人,都没熟到都了解章悦文他们的生活习惯及作息时间的程度。
魏婕道:“我们查过那五个人,他们在离开丽水花园后,都没有再返回去。”
“你是说小区监控里没有拍到他们回去过?”游铎问。
小安感兴趣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