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微微斜过眉角,看了百飞扬一眼,墨青色图腾在白皙的脸上经阳光折s,he,更添了一股邪气的艳丽来。
“宦官x_i,ng情本来就多有极端,若是他们把持了朝政,国家的执政做派自然就比较偏于苛刻,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高压势态下层层递加,必然导致处在阶级最底层的平民不幸。所以大多数国家的政治都分为好几个派系,各方势力相互牵系制约,如若能达成一种既抗争又能协同的平衡势态的话,底下的人民还能好过点,怕就怕这一个人的朝廷。”
“一个人的朝廷?我们的国家也是一个人的朝廷呢。”
“国主软弱无能,大臣胆小怕事,就连一个小国来犯滋事,除了齐将军,竟无一人敢挑下此大梁。边境滋扰不断,面对危机四伏的局面,朝廷只能越来越依赖齐将军。”
白飞扬看了看无涯,低头沉默良久,呐呐地说道:“可是他如果能一直保持本心还好,近几年权利的集中以及常年的征战杀伐已经让他变得暴虐不堪,经常为一点小事就能随意下令处死一批人的x_i,ng命,这样的将军……真的值得我们再继续追随吗……”
“放肆!”无涯猛的一声怒喝,“我们从小接受的训练是什么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
“记得就好。你进府多长时间了。这样的不敬言词岂是你能随意说的?你也想成为每年府里莫名消失的人之一吗?”
低眸瞅了百飞扬一眼,见他只是低着头闷不吭声,刚厉声低斥了一句以后说话当心,身后却突然闪出了一身蒙面夜行衣打扮的人,抱拳跪在五步开外的地方,毫无起伏的声调说道:“无涯大人,将军吩咐速速回府。”
第2章 第二章
将军府宽敞的会客前厅里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人,丫鬟也有小厮也有,此刻一个个双手伏地瑟瑟发抖,埋着个脑袋恨不得能一下子塞进肚子里去。
前厅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屈着左臂,支撑着上半身斜压在椅子的扶手上,厚重的紫檀木椅和他魁梧的身形一比也显出了几分单薄来,他整张脸y-in沉沉的,狠戾的眼睛慢慢的从跪在地上的人群身上一个一个地巡视而过。被他目光扫视到的人,虽然没有抬头,却也感受到那道异常暴虐的目光打在了自己身上,瞬间整个身体像被凌迟了一遍似的,哆嗦的更厉害了。
“你们说……到底是谁,偷了我西房的钥匙?”彪形大汉粗矿的声音响彻大厅,虎啸一般震的每个人心头猛的一跳。
底下的人还是低着头打着哆嗦,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砰的一声,齐战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厚重的沉木桌子愣是给拍的震了震,茶碗侧翻,里面的茶水撒了一桌面,沿着桌角淅淅沥沥地滴了下来,汇成了一滩积洼。
下面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有几个甚至小声尖叫了出来。
西房,其实就是齐府里类似牢房一般的存在。因为国家律法明确规定,私人府邸里是禁止设置牢房囚室的,所以一些手握重权的大臣就会把自家比较隐蔽的偏房设置成临时牢房,以惩罚那些犯了错的下人们。
只是齐府是将军府,能让一个久经沙场且战无不克的将军如此重视,那它里面囚禁的自然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这么简单了。
“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我认为没有哪个下人这么大胆,敢偷将军的钥匙。”站在大厅一侧的无涯上前一步,及时帮这群下人们解了解围,让吓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众人悄悄缓了一口气。
“哦是吗?难道这钥匙还给长了腿,自己跑去开门了不成?”
“这次执行者出逃确是属下大意了,属下以后定当加强戒备,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了。”无涯低头抱拳,腰腹微弓,整个身体像一把绷直的弓箭一般坚毅不屈。
齐战坐了起来向后靠进了披着绒毯的椅子里,偏过头随意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且下去吧。出逃的人本将军自会想办法再把他给抓回来。只是做错事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百飞扬站在屋顶上,看着一辆辆手推车载着一具具被掩盖在破草席下的尸体渐渐的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眼底一片沉静死寂。
一根黑色的羽毛从他的头顶上方悠悠的飘零而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无涯来了。
“喂,你说,他们只是临时被调去打扫送饭而已,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要死吗?”
无涯抬眼想了想,无可无不可地说:“身处这样的乱世之中,这只是必然的结果,不用再饱受担惊受怕的日子,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没什么好悲伤的。”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是这样的结局呢?被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死后连一个能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人都得死,区别只是看怎么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