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去接,也未让人在宫门外等候。”厉弢低声说道。
厉安花白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扯出一丝干笑,也未辩解什么。
“行了,安伯,你且退下吧!”
厉弢看着大管事厉安缓缓行了个礼,有些佝偻的身形慢慢走出门外,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一两年,这位大管事老得越发厉害,行事也越发孤拐势利。
在他眼里,远赴西北任个小小屯田校尉的大哥,大约便是被父亲“流放”了。
那在自己眼里呢?
厉弢扪心自问,却无法回答。
兄长远遁,在京城,在厉府,他厉弢便是当仁不让的厉相公子。他斥责厉安未曾尽责去迎兄长,他自己又何曾从心底里欢迎厉弦?诸多借口责难,不过两字——“不想”。
不想念,不想见。
思及便是烦闷,念及便是惶恐与心虚,明明自己也未曾对不起兄长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