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小区的门口,她就看见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正拉扯着吴小妹的手:“你嫂子说得没错,我可算是在这里堵着你了,你们家收了我那么多的钱,你说一句不谈了就可以了?你不谈,我就去告你诈欺!”
吴小妹头发都散了,眼圈发红,气得浑身哆嗦却又挣脱不开那个男人肥大的手。
路星辰冷眼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一脚踹中了男人的腿,将他踢开:“谁拿你的钱问谁要去,你要是再在这里动手动脚,我们就报警告你当街x_i,ngs_ao扰!”
她说着就拨了个110,然后将手机屏幕转过来面向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虽目露凶光,但听见手机里传出的通话声音,不由脸色变了变,只好吃痛地瘸着腿飞快地溜了。
“谢谢你。”吴小妹轻声说道。
路星辰冷冷地说:“不用谢,我并不是为了救你,只不过是怕像你这样的人受不了刺激就会一死了之,你要是死了,文娜醒了会懊恼没亲手收拾你的。”
吴小妹低着头,路星辰再也没有理睬她,进租屋跟房东结清了账,房东不停地抱怨命苦,好好的房子被她们三个人住了之后居然差点闹出了人命。
路星辰的押金被她扣了一大半后,房东才总算心情愉快了一点。等路星辰拖着箱子离开后,房东才笑着问吴小妹:“小妹,你还是会在这里住的吧?”
吴小妹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房东见她十问九不答,也就没了兴致,只道:“现在屋子里就你一个人,回头我要带人来看房,可不要把屋子弄得太乱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吴小妹环视着空荡荡的房子,这个曾经让她觉得像家的地方,这个曾经有两个很像家人的室友的地方,这个曾经是她最后能去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在路星辰刚才头也不回地离开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也许更早,在她让文娜调整卫星电视,然后趁机将她推下去的那瞬间就消失了。
她打开手机,看着那个她曾经无数次渴望它响起,可是却从来没有再联络过自己的号码,颤抖着手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
隔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喂。”
那声音就像她第一次见他,他推开水墨天堂售楼处的门,在那一瞬,她觉得他是在对她温柔地笑,然后在路星辰一连串的介绍中,他说着那始终含笑的三个字:我知道。
那么简单,却有着一种大提琴的华丽,吴小妹第一次听见了心弦被人拨动的颤音。
“是我,莉达。”
“有什么事吗?”闻慕庭的声音显得很客气,这很正常,又很不正常,以他们两人悬殊的身份,他的冷淡很正常,可是在她为他双手沾上血腥之后,他的客气又显得是那么的不寻常。
吴小妹咽了口唾沫,略有些干涩地说:“我能跟你见一面吗?”
“我很忙。”
吴小妹紧紧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虽然那半张照片我已经交给你了,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才是雨文婷的男朋友,可是如、如果我说出去,至少雨家会愿意相信的,对吗?”
“你想干什么?”闻慕庭的语调波澜不惊。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你在哪里?”这次闻慕庭倒是很爽快。
“我在以前的租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路星辰搬走了。”
“知道了。”闻慕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吴小妹将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整个人半瘫在沙发里,刚才的那通电话像是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时间僵持般缓慢地走动着,天色渐暗,吴小妹有些坐立不安,她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稍稍心安。
终于响起了门声,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好,理了理头发,走过去将门打开。
闻慕庭就站在门外,他穿了一件立领的黑色薄风衣,没有戴眼镜,立领遮住了他半张脸,所以眸中的神情就愈发显得清晰,那是一种混合着浅淡嘲讽的笑意。
这样的神情有别于平日斯文客套的闻慕庭,令他更真实而随x_i,ng,透着一种邪气的潇洒。
他错开眼神痴迷的吴小妹,走进屋里,将手c-h-a在口袋里:“我来了,把你想说的一次x_i,ng说完吧。”
他语调里透着明显的不耐,吴小妹轻咬着嘴唇:“我,我可不可以再回闻思工作?”
她瞧着闻慕庭看向她的目光,连忙说:“我不要求什么好工作,普通的文员就可以,或者像星辰那样打杂的工作也可以!我,我……只是想有个地方能经常看见你。”
闻慕庭转过身来,手仍然c-h-a在口袋里,看了一会儿吴小妹,他才淡淡地说:“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让人厌烦?那就是你自以为能感动我,可你只不过是让我更讨厌而已。”
吴小妹身体一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闻慕庭看着她说:“你以为那半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以为你自己帮了我很大的忙?”
“可、可是文娜说那可、可能说明你就是幕后的主使。”吴小妹有些慌乱地道。
“你也说了是可能!”闻慕庭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所有的证据最后都会指向雨氏两姐妹,文娜的猜想最终也只是个猜想,而相信这个猜想,把她推下楼的那个人是你!”
吴小妹脸上的血色完全褪了下去,白得如同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