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圻侧着头,看着被带走的卡丽妲,若有所思——她说的“会成功的”是什么意思?
卫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体就突然被塞恩少将拉开了距离,然后他的下巴被抬起,视线对上了塞恩少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塞恩少将看了卫圻几秒,语气温柔,随口一般问道:“在想什么?”
那一瞬间,卫圻的血液奔涌、瞳孔猛缩。塞恩少将敏锐的洞察力像是一把尖刀,隔空抵在了卫圻的心脏跟前。
卫圻几乎忘记了呼吸,那一瞬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露馅了。
人在那一瞬的生理反应是无法控制的。塞恩少将是个s级的哨兵,就算刚才塞恩少将那句话只是试探,那现在卫圻的表现,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塞恩少将微微眯了下眼,问道:“卫圻,回答我。”
回答什么?恐怕塞恩少将也没有答案。
但卫圻那一瞬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逻辑:说实话=暴露自己借尸还魂=不是安家人=失去少将的爱护。
这个逻辑换个角度就是:我喜欢他=不能让他讨厌我=不能说实话。
于是,卫圻的大脑快速运转,迅速决定了一套方案——换人设!
只见卫圻忽然露出惊慌的表情,然后他一把推开了塞恩少将,抱起梼杌背上的商羊,一溜小跑躲进了客厅,站在沙发背后戒备地看着塞恩少将他们。梼杌跟着跑了进来,然而这次卫圻也不让它靠近了。
商羊是领会了卫圻的意图的,不过就这个时机来说,不是坦白的好时机,所以它保持了沉默。
“这是怎么了?”达姆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塞恩少将。
“他不对。”塞恩少将轻声回答了达姆一声,继续说道,“至少不是……”
不是那个总是盯着他的小卫圻。
那一瞬,塞恩少将的心里莫名闪过一种烦躁的情绪。他大致明白那是什么——他并不希望那个爱粘他的卫圻消失。
达姆后知后觉明白了塞恩少将的意思,顿觉头疼:“我就说傻蒙蒙是个庸医吧,这情况也太不稳定了!”
塞恩少将没再理达姆。他走进房间,朝着卫圻走去。塞恩少将的速度很慢,卫圻开始退了一步,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离开。
塞恩少将不想吓到他,于是隔着沙发站住了。
卫圻咬着嘴唇,把商羊抱得很紧,根本都不敢看塞恩少将。
塞恩少将问道:“卫圻,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卫圻的身体一抖。就像是做错了事,被家长抓住的小调皮蛋。他飞快地看了塞恩少将一眼,张了张嘴,声音没出来,眼泪就先漫上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卫圻才说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我没有想要伤害她,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她再碰我了。”
塞恩少将的神色一变,他继续问道:“所以,你是故意让卡丽妲发现羊羊的?”
卫圻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他的呼吸急促,十分激动的样子:“我、不是,我、我……”
他看上去很害怕。他不想承认,但是又不擅长说谎,急得一个劲流泪。
塞恩少将的胸口一滞,先软了表情,温和地轻声道:“卫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我想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卫圻抬头瞪向塞恩少将,委屈又倔强,抽抽搭搭地控诉道:“她、会弄疼我。她是坏人!可是、可是你留下她,她还会、还会弄疼我的。”
塞恩少将对他的眼泪完全无法招架,举白旗投降了:“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卫圻哭泣的声音一停,然后打起哭嗝来,一顿一顿地道:“真、真的?”
塞恩少将很有耐心,他微微弯了腰,让自己的视线跟卫圻平齐:“当然,我说话算话。你记得的,不是吗?我会保护你,我说过的。”
“嗯……”卫圻皱起了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你对我、很好。甜的,不疼。”
塞恩少将笑了起来,“那么,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吗?”
卫圻刚松开一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绕过沙发,在离塞恩少将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塞恩少将也坐下了,达姆则自觉地在对面沙发离卫圻较远的位置坐下。
塞恩少将问道:“卫圻,我现在要问你一些事情,你能回答我吗?”
卫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塞恩少将:“你记得卡丽妲对你做过什么吗?”
卫圻顿时又激动起来:“疼,她会弄疼我。很亮,很冷……”
“没事了,放轻松。”塞恩少将换了个话题,“那你还记得些什么呢?比如,你现在几岁了?”
卫圻偏着头,想了想:“十岁……不对,好像是十五岁?也可能是十三岁?”
卫圻想着想着,眉头越蹙越紧,最后轻哼了一声,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
塞恩少将连忙说道:“没关系,记不清楚也没关系。那你还记得你现在在哪儿吗?”
卫圻看向塞恩少将,几秒后,脸倏然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