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系统没有问题!”皮耶尔大叫。
宋君行从林尼的桌子上跳下来,大步走出驾驶舱。“飞廉?!”他一边往前奔跑一边大喊, “飞廉, 你怎么了?”
才跑出十来米, 灯光又恢复了。警报声渐渐停止,宋君行看到了坐在舷窗边上的飞廉和江彻。唐墨站在培育室里头, 满脸惊讶。方才断电的时候, 培育室的门打不开了,她吓了一大跳。
看到宋君行之后, 江彻扭头盯着飞廉。飞廉满脸愧疚,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问题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 我错了。”他低声说,“我不应该问一个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
“出什么事了?”宋君行走到飞廉面前,“江彻打你?”
“……”江彻绕过这个问题,回答宋君行, “飞廉问了个我没法回答的问题, 他思考着思考着, 就短路了。”
“什么问题?”宋君行来了兴趣,“还有飞廉答不上来的问题?”
江彻冲他咧嘴一笑:“他问我,林尼喜不喜欢宋君行。”
宋君行一愣,连忙转头对飞廉强调:“就这个问题你也思考到短路?那肯定喜欢啊,全舰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对不对?”
从培育室走出来的唐墨:“不对。”
宋君行:“……你就爱拆我太台。再说多一句话, 我珍藏的零食就不给你了。”
唐墨连忙捂住了嘴巴。
目送宋君行和唐墨离开之后,飞廉向江彻道谢。
江彻为他隐瞒,只是觉得这件事,或许飞廉并不希望除自己之外的人知道。他们看出飞廉的不寻常,飞廉明明可以坦诚相告,但他没有。而方才的问题引起的能量不均甚至断电也说明了,飞廉自己并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
正如他所说的,他的系统告诉他,任意不是他的母亲。他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根本没有“母亲”。
可他的系统里还有另外一部分,是模拟人类情感的。这一部分却在不断强调他的渴望,让他思念任意,并且质疑任意是否爱自己。
飞廉似乎也并不认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站起身,跟江彻道谢,独自穿过走廊,消失在墙壁之中。
江彻一个人坐在走廊上,呆了很久,直到奥维德睡醒了走出来,他才回过神。
和奥维德走向厨房的途中,江彻心想,唐墨说的没错,凤凰号太像一颗流浪行星了。
依赖着它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孤独之人。
飞廉说过的行星老黄就在前方不远处,为了给离开舰艇去狩猎的众人补充营养,江彻从食物储藏舱里拿出了宋君行珍藏的牛r_ou_。
宋君行自己在黑海饲养牛羊,但是那都是从尼尼带回去的动物,本身已经很小,又没有经过改良,r_ou_质粗糙,谈不上特别好吃。发现尼尼的牛羊r_ou_滋味远远不如马赛之后,宋君行开始苦苦哀求补给舰给自己多带些r_ou_,并且吃得很省,这回运上凤凰号的足足有几十斤。
舰上没有谁不喜欢吃牛r_ou_,飞廉把这些牛r_ou_全都按每人的食量和行程分成了几部分,江彻不敢多取。
“你要做什么?”奥维德见江彻切牛r_ou_,好奇地凑过去。
江彻拿出来的牛r_ou_约有两厘米厚,他仔细地将它切成了四四方方的牛r_ou_粒,全扔进调好的腌料里泡着。
“做牛r_ou_粒饭。”江彻说。
奥维德咽了口唾沫,提醒他:“米饭不多了,能做点儿面包之类的吗?”
他和林尼、皮耶尔都吃不惯大米。江彻拒绝了:“做面包太麻烦,而且来不及了。吃完这一顿我们就得停靠老黄。”
奥维德坐在料理台前,叹了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拂了拂右肩上不存在的灰尘。舰内温度适宜,奥维德现在没有穿上衣,袒露出肌r_ou_结实的手臂、肩背和腰腹。而在他身上最醒目的,无疑是正捆扎着伤口的医用绷带。
扎得还挺不错。江彻得意地想。
“好吧,等回来了给你做。”江彻答应了。
裹了薄淀粉的牛r_ou_粒倒进了锅里,才一沾上锅底的油,立刻滋滋作响,啪啪地ji-an出掺杂着水珠的油星来。
奥维德大蜜蜂打过掠夺者也捅过,结果被这油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走远点儿。”江彻说,“去帮我看看饭怎样了。”
饭快蒸好的时候,牛r_ou_粒也炒好了。由于被淀粉裹着,r_ou_里本身的水分几乎都被r_ou_质纤维锁在了里头,能看到牛r_ou_里间隔着薄且细的经络,像是粗糙山谷里一道不太清明的长溪。
快炒的时候还加了生抽和料酒,还有糖和盐,调料的滋味被牛r_ou_的香味裹挟着,伴着热气滚滚冒出。
奥维德一闻到这味道就已经知道肯定好吃。他右手还不能抬起,只能做些小动作,艰难地舀出六碗米饭之后,全排在了江彻的面前。
江彻先将切丝炒好的洋葱盖在饭上,厚厚铺了一层,随即才小心夹起锅中牛r_ou_粒,仔细地放在洋葱之上。
等牛r_ou_粒全都归置好了,再把锅里的汁水分别倒在r_ou_粒上。
汁水里都是牛r_ou_滋味,浓稠厚重地堆在r_ou_粒上头,一点点软塌下去,滑过方方正正的r_ou_身,落到同样带着热量的洋葱上。
“你又做了什么!”宋君行和唐墨从外面冲进来,“驾驶舱里都闻到香味了!”
飞廉跟在两人身后慢吞吞步入。他此时才觉得遗憾:任意夫妇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