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那日的飞机,从香港到哈市四个钟头,降落到哈市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刚下飞机就觉得冷风袭来,小舞和父亲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看见外面人们穿着厚重的羽绒衣,带着帽子。虽然他们来之前也准备了羽绒衣,但是只穿了毛衣和那些不算很厚的羽绒衣还是觉得冷得紧,刚刚看到大厅的液晶屏上显示哈市温度零下三十度,这对于一直都生活在那个温暖南方的港岛的两个人还是一个挑战。
楚靖天的视线在机场接机的人里面扫了两圈,终于看见那个五六十岁穿着军绿色大衣的老人。
“少爷。”老人拉住楚靖天的手有些抖:“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得了。”
小舞听到‘少爷’这个称谓满头黑线。那他不是‘小少爷’‘小小少爷’了?
“这位是?”老人看着和楚靖天一起前来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真俊俏,比他们这里的女孩子还要漂亮,皮肤还要白皙细腻。
“林叔,这是我儿子。”楚靖天对他说:“小舞,叫林爷爷。”
“林爷爷好。”
“这孩子嘴巴真甜。”老人很高兴的样子:“少爷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二十多岁了吧?娶媳妇了吗?”
小舞尴尬得脸红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林爷爷,看这里冷得,我们快回家吧。”
这次回来的行程他们并没有带保镖。楚家原来的仆人都散了,只留了林叔一家人看着楚家的老宅。出家老宅在哈市老城区,占地近一公顷,格局严谨,方正端庄。
打车回到老宅的时候林叔早备好了饭菜,林婶炖了东北炖菜,用大碗一人装一碗,小舞少吃这样的东北菜,尝了个新鲜。
“少爷。我将主屋收拾了两间,一间给少爷住,一间给小少爷,被褥都是新的。缺什么少爷您尽管说。”
“林场边上的度假别墅有收拾吗?我们就住那边好了。”
“少爷您打电话来的那天就收拾了,那边许多年没人住了,这老宅子这边住着就好,主屋的地龙我都烧好了。”
实在这些日子他们父子一贯住在一起的,这时候说是渡假却分开住有些别扭,在老宅子里林叔看到也是不好。楚靖天便对他说:“我们还是就住着林场那别墅吧,早上起来想滑雪也方便。林叔你不用顾着我们,三餐饭让人送来就好了。”
林叔拗不过,让他儿子开车送他们到了林场边上的别墅。
“这个地方旧时叫雪林避暑山庄的。”楚靖天指着别墅门前的牌匾对小舞说。
这座林间别墅虽然古旧了些,却处处散发着别致的韵味,雕梁画柱,楼台亭阁,如同是古装戏里演的场景一般。
年前的那几日天气着实是太冷了,将行李放好了,关上门窗,他们立马往床上去。那床是古旧的大砖床,占了半个房间,铺着厚厚的褥子,床单和被子却都是新的,厚厚的蓬松的鸭绒被一看就很暖和。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就都不想动了。
天气越冷的时候就越发想要抱在一起取暖,小舞起初只是脱去了外面套的羽绒服,后来索xi-ng将毛衣也脱了,到最后全是上下tuō_guāng了,只剩下了小底裤。男人的身上很热,如同是火炉一样,光-裸的皮肤紧贴着他。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寒冷的冬天,却也没有感受过在这寒冬里两个人相拥而眠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外面的寒冬更让这软软的被窝显得热乎乎无比舒适,男人的身体紧紧搂着他,光滑的皮肤紧贴着他,温暖煨热着他。
在星舞后面的许多年里,他仍然记得那年冬日在寒冷的冬日和父亲一起过年的日子。
第二天无事,这里也没有可以供他练拳的拳击室,最多就是在院子里比划一下什么的,所有他第二天早上少见地睡到自然醒。可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
雪。
好大的雪。
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着,这是他在影片中才会见到的景象,厚厚的白雪将一起都覆盖起来,银装素裹,屋顶上,地上,天上,远处的林中,到处都是雪白的。
香港是从来不下雪的,这些年的冬日他们父子大多都是在香港渡过的,吃吃年饭什么的就算是过了年。也不是没有在欧洲国家,北美和日本见到过雪,但是那种感觉终究是不同的。在祖籍之地的北国,在哈市他们祖上留下的渡假山庄里。窝在温暖的被子里,从窗户里看到了那样漫天的大雪,那样的感觉真是很微妙,虽然是大雪,但是这样的景致却颇有年味。
林叔的孙子送来了厚厚的羽绒衣,还有两盘热腾腾的饺子。
吃过饺子以后,小舞和父亲裹上羽绒衣,一起走到外面去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