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左右就可以,麻烦你了,章叔。”其他留在这里的人大概也是这时间用晚饭。
章七树准时让人把热腾腾的饭菜送了过来,饭厅这边,可能今天下雨的原因,人比较多,直到开饭没见到陈安修父子,有人就问了句,“章叔,陈先生不过来?”
章七树就说,“他家的小家伙着凉了,陈先生照顾他走不开,今天就在院子里不过来了。”
“原来这样,孩子没事吧?”
“陈先生说好多了,不过小孩子生病很麻烦,离不开人。”
这人点点头,其他人也没继续问。
大概陈安修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透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大家见他住在这里,对他的身份有些本能的好奇,不过后来见他嘴巴严,慢慢地也就歇了心思,可这些时日,他跟在章家老爷子的身后进进出出的,又在已经平静下来的湖水里投进去一块大石头。原先就认识他的自然不必说,就连后来抵达的一些人也慢慢的注意到了他,别看老爷子没特意表明是什么,可这种默许本身也是态度的一种。
众人暗下猜测很多,有的人就猜到了陈安修和章时年的关系上面,毕竟这段时间不少人见过他们同进同出,陈安修和章时年结婚的事情没对外公开过,只有很小一部分的亲人知晓。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传闻,说是这两年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但章时年没结婚,即便图新鲜在外面养一两个情人也不是什么事,所以也没人对此投以太多关注,可如果传闻中的那个人是陈安修,章时年又在这个祭祖的当口把人带过来,那意义就大不同了。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摆在明面上,大家也仅止于猜测。
陈安修别说不知道外面那些事情,即便知道大概也没空理会,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哄着冒冒多吃两口饭,冒冒现在肯张嘴了,但胃口较之以往实在小了很多。连米饭带菜吃了小半碗就不肯再动了。
不仅章时年惦记,就是老爷子在外面也不放心冒冒,这是他的小孙孙,又是刚刚见到,正是最亲热的时候,就这么病了,老人心里哪能舍得下,所以婉拒了晚上的酒席,提早就回来了。都在一个园子住着,有些消息传地很快,于是不到第二天早上,很多人就知道了,老爷子推了一个很重要的晚宴,一回来就去探望陈安修的孩子了。
第315章
冒冒身体一向壮壮的很健康,这次一病,加上气候可能也不太适应,拖拖拉拉了三四天都没什么精神,有两个爸爸陪着还好点,能玩大半个小时,但也就是大半个小时了,其余时候都趴在那里不怎么想动,老爷子的心疼无法掩饰,为了让他提提精神,好吃的好玩的,让人一**地送过来。这里面有冒冒特别喜欢的,能吃上两口,抱着玩玩,老爷子就跟着高兴半天。
不管社会地位如何,人老了,往往就在儿孙身上的心比较重,老爷子也不例外。他对冒冒的疼宠,很多人看在眼里,但能理解的并不多,怎么看那个孩子都是陈安修的亲生没错,即便陈安修是章时年的情人,章时年现在又没结婚生子,老爷子也没道理对个毫无血缘的孩子如此看重,况且有人也听说过章时年是有个儿子的,去年暑假还去美国探望过老爷子,看那意思老爷子是要认的,大家猜测私生子的名声不好听,老爷子就没大张旗鼓地对外公开。
在众人的疑惑不解和不断猜测中,日子又向前滑过去几天,离着祭祖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于园子里近来的动静和风向,陈安修不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但又没人为难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每日主要照看大冒冒,闲时在自己院子里看看书,走趟拳,到饭点了就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饭,既不四处走动结交,也没刻意避着不见人。也正是他这种随意闲适的态度,让大家更加摸不着底,有个别起心思的也不敢贸贸然去惊扰他,所以在周围的一片忙乱中,他的日子意外地很平静。
章先年是十一月二号到的越州,同来的除了他的妻子席艾之外,还是他的大哥章竟年和二哥章梅年两家人,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住进来,园子里就几乎没空置的院子了。他们来的第三天章时年请客,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冒冒让老爷子接过去了,陈安修就跟着章时年走了一趟。
在这里之前,陈安修就知道章家族支众多,来这里之后,他才有切实的体会,到今天为止,听说光海外专程回来的人就有二百多人,这么多人想都认识是不可能的,章时年特意给他提过一些关系很近的,章竟年三兄弟都在此列,据章时年自己说,能排“年”这一辈的,光同一个曾祖父的表兄或者说堂兄就有十一个,不过去世了四个,还有两个因为身体,一个因为工作,可能无法前来,此次能来的同辈人也就四五个,在这四五个中,章竟年兄弟又是和老爷子感情最深的。
他们的父亲章勉之在家行五,和行六的老爷子相差将近十岁,自小带着老爷子玩,感情是旁人不能比的,即便解放前章勉之随家人出国,在很多年里和老爷子也保持着书信来往。之后老爷子带着章时年出国,章勉之也是多方周旋,全力回护,九十年代中期,老爷子提前预警,指点章勉之将资金逐步撤出东南亚,从而在那场金融风暴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