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知道吨吨对这个有兴趣,正好又不想和章时年独处,就答应下来,“你要参加吗?”
“我先看看。”
章时年本来也要去的,不过章元年打电话过来,要是有点事要找兄弟几个商量,陈安修就自己领着吨吨冒冒过去的,去到一看,发现他们来的算晚的,在他们之前,好多人都已经到了,陈安修大概看了一下,七八十人是有的,不过场地足够宽绰,也不会觉得拥挤,厅堂中间摆了好些桌子,不少人已经在挥笔作画,不过都是些孩子,大的不过十四五,小的就六七岁的样子。四周还有不少椅子,供人休息,老爷子就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边上围着不少人在和他说话。
陈安修领着吨吨冒冒过去打了个招呼,老爷子慈爱地摸了摸冒冒的圆脑袋,又让他们自己去玩,不管背地里怎么难以接近,但在公开的场合,他还没让陈安修不能下台过。
因为比赛是昨天就开始的,现在已经不少完成的作品,在这些作品旁边,就有人在围观品评,有的意见听着就很专业,吨吨可能有兴趣就站在旁边听,陈安修也听不懂,就抱着冒冒溜达着到处去看看。不过他只看并不点评,尽管吨吨学画多年,他也就能说得出这画好看不好看,至于什么手法,技巧,布局,润色之类的,直接抓瞎。
走到北墙下一副桃花图处的时候,他多停留了会,据介绍,这是个九岁孩子的画作,名字叫做春华秋实,图中所描绘的是一片春光灿烂的桃园景色,桃园中,粉的,白的,红的桃花竞相开放,花瓣繁复茂盛,绮丽多姿。光这样看着就给人一种春~色明媚的感觉,可见孩子的绘画功底是真的不错的。
边上围着不少人,也不知道是懂行还是不懂行的,反正都是称赞为主,陈安修也跟着点头,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就开口问,“没想到陈先生对国画也有研究,小儿的拙作,能不能请陈先生指点一二?”
陈安修抬眼看向来人,有点眼熟,但并不认识,可能是在园子里遇见过,不知道是哪一支挂着点亲戚关系的,不过他仍旧很客气地说,“让您见笑了,研究实在算不上,指点就更不敢当了。”
见他推辞,那人却丝毫不见退让,眼中甚至隐隐有挑衅的神色,“陈先生何必谦虚?还是我们这些孩子水平太低,不能入您的青眼?”
在这里的大多就是章家的子孙,他一开口就把整个章家的孩子拖下水,陈安修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没有善意了,“怎么会呢?老爷子都亲自来了,可见这些孩子各个都是好的,我只是才疏学浅,不敢托大而已。”
“既然如此,还请陈先生不吝赐教了。”陈安修都把老爷子搬出来了,他竟还是步步相逼,足以看出这次是真的不打算轻易放过。
陈安修的眸色不易觉察地冷了冷。这里场地虽然大,但中间没有任何阻隔,各处景象一目了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对峙,但场的大多是章家人,固然有人对陈安修心存敌意,但更多想趁机试试陈安修的底细,加上平日里对他颇为爱护的章时年他们兄弟们又不在,甚至连老爷子都没发话,众人也没有开口打圆场的。
只有吨吨跑到陈安修身边,“爸爸,我不想看了,咱们走吧,一点都没意思,简直浪费时间。”他这话说地直接又不入耳,一时之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可只见他微微抬着头,肖似章时年的脸上,只有淡漠和倨傲,似乎丝毫没有将在场众人的反应放在眼中,有人想开口训斥他,但碍于老爷子在场,谁也不好开口,老爷子对这两个孩子的看重和宠爱,大家都看在眼中,谁敢越俎代庖?
这时老爷子终于开口了,“吨吨,怎么这么没礼貌,给各位长辈道歉。”接着又对众人说,“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吨吨的道歉很敷衍。但其他人也不好和他计较,没听老爷子都说了,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孩子不懂事可以谅解,可大人跟着不懂事就是气量狭小了,谁也不愿意背上这么个名声。
但经此一事,陈安修的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那人仍旧拦着陈安修想要指点意见,陈安修可以选择离开,但离开就意味着退缩,一旦退缩让人更加瞧不上不说,可能就有人会把看不上章家的罪名压在他身上,所以他必须要说话,“既然您坚持,我就只好说两句,指导实在谈不上,意见倒是有点。”
他这话一出,好多人又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就连老爷子也盯着他多看了两秒。
“陈先生请说。”
“这孩子叫世超是吧?”他看到画上题写的名字了。
孩子点点头。
陈安修又问,“世超,你去过乡下的桃园吗?”
章世超摇摇头,不过又说,“但是爸爸经常带着我去公园看桃花的。”
“你这图叫做春华秋实,如果去过乡下的真正结桃子的桃园,就会发现,结桃子的桃树,花基本都是淡粉色的,而且也不是这种多瓣的,是单瓣的,你画的这种是观赏x_ing的桃树,即便结了果子,又苦又涩,也不能吃。你绘画功底不错,以后注意多观察。我只说这一点,其他的自有专家,我就不露拙了。”他的声音很温和,讲解也透彻,并没有因为刚才章世超父亲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