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也想输送灵力给他,奈何有心无力,自己的灵力早就油尽灯枯,帮不上一点儿忙,于是只得急切地道,“不要慌,如今你体力透支,就是跑断腿也没用,让我们先想个办法把你送回仙门去。”
旁边一名师兄道,“问云宗向来是乘坐灵鹤来往鹿晏城,如今灵鹤袭人用不得了,得用别的法器才行!”
又一名弟子立刻道,“掌门御剑而行,我们下山也没多久,他定还没飞得太远!”
“对,咱们试试齐力御一器追,应该可以追上掌门的!”
“追不上就追不上,咱们就直接把他送到仙门去!”
一名弟子说着便将自己的法宝祭出,化成一只深沉的灵舟。
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将尹公子扶上灵舟,随即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灵舟,灵舟顿时发出光芒,震颤着就要升起。
只可惜灵舟空间实在狭小,平时也就可乘一两人,如今大家都挤了上来,实在是连转身的余地都要没有了,最后一名踏上灵舟的弟子只得将沈越拦住,把他又往下推了推道,“我们本就是来救你的,你也没有灵力了,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回流云山去罢。”
尹公子这一会儿功夫也终于稳下了情绪,面上也勉强镇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心急如焚,也知道自己没长出一对翅膀,飞不到祖父身边去,他对沈越哑着嗓子道,“你回去罢,不用担忧我。”
他将断成两截的道佩拿出一片塞进沈越手中,灵舟随即拔高,片刻后升到半空,瞬间化作一团黑光朝着鹿晏城的方向而去。
集众人灵力于一身的灵舟在空中飞速前行,船尾的弟子一边抬手挡风一边喊着,“风太大了,都睁不开眼了,前面的师兄快张开法盾挡一挡啊!”
前面传来吼声,“忍着吧!灵力张开法盾,船速就降下来了!人家爷爷出了事,正着急呢!”
尹公子被众人护在中间抱膝坐着,看着身边全力给灵舟加速,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三流门派的弟子,又想起身边那些日日以仙门子弟自居,曾围着他百般讨好打转,又在生死关头忙着和他及沈越划清界限的师兄弟们,心中顿时百般滋味,苦涩纠结到无法言说。
最终也只得叹了口气,将剩下半块道佩紧紧握在手中,喃喃自语道,“瞎子,保重……别让它再断了。”
目送灵舟消失天际。沈越将剩下的半块道佩放入腰间收好,这一摸,就摸到腰间衣裳里鼓起一块。
沈越忙拉开衣带将小白鸟儿捧了出来,见它睡得正香。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应接不暇,而萧美辰的出现,则直接让沈越的大脑回路堵了车,完全无法再思考了。
他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
最终在看到萧美辰在自己的手中睡成绒乎乎的一团儿后,什么也不去想了。
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它。就是豁了他这条命,也不能再让它受到半点儿伤害了。
他将萧美辰揣回衣襟,感到小毛团儿在他的胸口翻了个身,心跳贴着心跳,不禁觉得自己也变得暖融融的,这一通轻松下来,沈越顿觉周身哪儿都痛,于是寻了个溪边,用储物袋中的cao药重新染了发,洗了脸,对着水面左右看看,又嫌弃地将鹤羽丢到水中,把他lu 鸟lu 出的臭毛病,下意识手贱从萧美辰斗篷上顺来的一根银羽当做发簪,对着溪水将头发重新挽好。
若他猜的不错,灵鹤已乱,他所知道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那么那些鸟,应该已经没有继续追杀他的意义了。
果不其然,回流云山的一路上,那些烦不胜烦的鸟袭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行到山下,沈越却被另一番景象惊呆。
护山大阵外,说不清的巨大灵鹤,或伤或累,被驱逐出山,正哀嚎鸣叫,无比愤怒,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什么似的,不明白为什么供养自己几百年的流云山突然翻脸无情。
听到灵鹤哀鸣,萧美辰便醒了。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在沈越身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幼年时,只要看到蓝结衣,就觉得这天地没什么事需要它担心,一切不好的东西都会被蓝结衣挡在那对炫目的龙鳍之后。
他睡眼惺忪地在沈越怀中抖了抖翅膀,从他衣襟中爬出来,顺着肩膀跳上沈越的头顶,在他的头发里用爪子扒拉了几下,勉强当做一个不怎么舒适的巢,蹲了下来。
沈越被它的爪子刮到了一根头发丝儿,不住捂头痛得嘶了一声,那百多只灵鹤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回头盯着沈越。
就在沈越全身寒毛炸起,准备转身就跑的时候,一只灵鹤率先低下了头。
随即,所有的灵鹤都朝沈越垂下了巨大的鹤头,仿佛见到了万鸟臣服的皇。
沈越顿时懵了!心说哈哈哈别客气!还没过年呢快起来快起来!
萧美辰懒洋洋地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红光。
刹那间,天地间的静谧被打破,众鹤开始朝天嘶鸣,随即一只又一只灵鹤展开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乘风破云而去!
一时间,数不清的羽翼遮天蔽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黑白二色,无数巨大的y-in影投下地来,将流云山也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斑驳。
问云宗众人大惊失色,均朝那天上看去。
沈越仰头站在山下,也被这番景象震惊不已,他心中激荡,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