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沉默倾听,简瑶的心却是一紧。
他要用什么交换?
电话那头,背景声响更嘈杂了些。男人“噢”了一声,似乎颇有兴味的答道:“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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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熏然为中心,方圆数米街道内,警员们几乎鸦雀无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尸骨横飞,抑或局势的奇迹逆转。
而相距数百米外的路口,s_ao乱的人群,依旧在快速溃走,一bō_bō冲向拦在路口的警察。这种阻挡几乎是徒劳的,警员们只能拿着刚刚那一家人紧急做出的人脸拼图,目光快速在人潮中检视着。
很多人在打电话,跟亲友诉说着这闹市□。一个高挑的男人,穿着长风衣,从一条巷子口拐出来,手里也拿着电话。
他看一眼前方路口数名警察,微微一笑,又退回了巷子里,对电话说:“稍等。我有另一个电话进来。”
没人注意到他,他从口袋里拿出片s-hi巾,仔仔细细抹了把脸,又撕下两道浓眉、胡须,从鼻梁上取下化妆的垫片——原本古铜色的英朗面容,瞬间变得白皙而俊毅。
他把这些东西往口袋里一塞,重新拿起手机,快步走向警员岗哨,同时对那头说:“抱歉,你可以继续了。”
他目不斜视的随人潮往外走去,一名警员与他擦身而过,看着他清秀温和的容颜,再看一眼手上的画像,目光又匆匆从他身上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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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霖用手势示意:还有2分50秒。
薄靳言扫一眼他,淡淡开口:“明天,香港各大报纸媒体,都会报道新晋作家梅君远的变态杀手身份。”
“他”低笑道:“不错。”
薄靳言又说:“港人喜欢猎奇,你会成为他们热爱的话题。所有人都会去看你的,他们会看到你的才华、你的思想,他们会对你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像之前,被所谓的评论家、大赛评委误导。恭喜你。我想,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
所有人都听得奇怪,不知道薄靳言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简瑶的心也一点点收得更紧。
唯有那头的“他”,跟薄靳言一样悠闲淡定,嗤笑一声答:“你在讨好我?”
薄靳言却淡淡笑了:“不,我在威胁你。”
众人全是一怔,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们的游戏是公平的,我也不会c-h-a手媒体对你的追捧。但如果李熏然在我面前被炸上了天,那我不得不修改一下游戏规则。
我想媒体一定很想听到,负责这次案件的犯罪心理专家,对于罪犯的画像,尤其是那些深埋在正式简报之下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头的“他”,终于头一次沉默下来。唯有低缓的呼吸声传来,平静,却又深不可测。
薄靳言却哪里会停顿,行云流水般说道:“譬如你的母亲在幼年时抛弃了你,而你成年之后,猥亵并杀害了她;当然,巧合的是,你在青少年时期,也与家中的其他成年女x_ing保持长时间的乱~伦关系;
我也不介意告诉他们,你与不同年龄、肤色、x_ing别的对象,以及多种动物,都发生过x_ing~关系。这也许有些超乎他们的承受力。
不过最让他们失望的,应该是被你文学院退学。媒体炒作的变态天才,原来大学都没有读完……你说如果这些发表后,‘梅君远’这个笔名,将会代表着什么?
噢,我想你我都清楚,华人虽然都喜欢猎奇,但最接受不了的,却是罔顾人伦道德。你不会成为传奇,你会成为垃圾。人人提起‘梅君远’,想到的都是下~流和肮脏。没人会认真去看你的文字和思想,他们的脑子,只为你的那些龌龊而兴奋。
无论你我下一轮如何交锋,‘梅君远’这个名字,都会这样结局——成为最世俗的人们,最低廉可笑的一个话题。”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而薄靳言的神色却淡然如常。
欧阳霖沉着脸,比了个手势:60秒。
那头的“他”,终于又开口了,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多么幼稚的威胁啊。”
众人心头微惊,可薄靳言却打断了他:“是吗?我们赌一把好不好?”
他突然就伸手挑起了封锁线,越出车辆人群,迈着长腿朝前方几十米远外的李熏然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瑶第一个冲出去,拉住他的手,失声:“靳言!”
薄靳言瞥她一眼,那目光清亮而锐利:“没事,你回去。”看向欧阳霖:“带她退后。”
欧阳霖也愣住了,先是一把将简瑶拖到身后,让警员护住,同时一个箭步上前,盯着薄靳言,压低声音:“不能过去!爆炸波及范围会很广!”
薄靳言用眼神示意他退后。欧阳霖静默片刻,一咬牙,退了回来,低喝一声:“拆弹组!”
拆弹组两人迅速冲出去,往薄靳言身上套防护服和头盔。薄靳言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让开!”已经独自一人,快步走到了李熏然的身旁。
简瑶被几名高大的探员拦住,整个人都懵了,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灼烫的呼吸声,还有胸膛中混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靳言,你竟然……
欧阳霖的秒表还在快速计时,她的眼眶阵阵发涩,竟有些不敢看,可又不能不看。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知道他这样一定会赢。
但是看到他走向炸弹,她的心仿佛也要随之爆炸掉。
监听器中,终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你不会是想为那个警察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