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吞料想的不错,他们在院子里一住,就住了近四个月,日日以药浸身,辅以药材外疗内养。
四个月后,云吞后背上的伤疤露出了粉白的痕迹。
木果子生了三只小刺猬,由于难产和出血,被绪卿上仙和阿团接回了天宫照顾。
云大人和妖神千里迢迢从万象街来了千幕城看望小孙孙,被小刺猬扎的满手泡,还欢喜的不得了,打包了世间名贵的药材送去天宫给木果子补身子。
二人在医馆住了下来,替云吞照顾云蜗蜗和灵儿,等候他小壳彻底长好出来的那一天。
六
天气转眼从料峭三月到了蝉鸣蛙叫八月未央,眼看着中秋就要来了。
云大人唉声叹气,月圆人不圆,太不热闹了。
牧染抱着一陶泥灌出现在医馆里。
云隙眼睛一亮,“终于回来了,果果呢?”
牧染将陶泥灌交给父亲,眉心有些担忧和疲倦,“果子一直没恢复好,我没让他跟着我下来,这罐中有一粒种子,等我哥伤好出来,您帮我交给他,他应该会明白。”
云隙,“你还要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果子。”
牧染摆手,“嗯。阿团叔将他照顾的很好,您不用去,天宫现在正为了选官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您看了闹心。”
仙官飞升乃是大事,更何况这次天界易主,许多职位空缺,这些仙官一飞升就能得到肥差,故而天宫的老臣纷纷举荐自家子弟,吵的不行。
牧染刚开始还好脾气的听着,到后来直接剑飞出,谁吵架谁脖子上,十分好用。
妖神问,“什么时辰飞升?”
牧染道,“就这个月。”
妖神拍拍儿子,“辛苦了。”
牧染,“我没事,就是苦了果子,我不能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云隙拧眉,噘着嘴,“八月十五不回来了?”
牧染道,“孩儿尽量。”
南海海底,蔚蓝无际。
祁韶尾巴卷住蟒婴身上厚重的官服,酸唧唧道,“以后就是神仙了,啧,和本龙平起平坐了。”
蟒婴握住他的尾巴尖,顺着s-hi滑的鳞片摸到隐秘的入口,“这回上天可能要不少时日,要是无聊的话,我带你去千幕城玩两日。”
祁韶嘶一声,被他闯进来的手指弄的浑身发软,“不去。”
太丢龙了,他都走了,又被叫回来,多尴尬呀,龙不要脸吗。
一旁玩耍的小蛟龙歪歪扭扭游过来,眨巴眨巴幽幽竖瞳,用长了犄角的脑袋蹭祁韶,n_ai声n_ai气道,“去去去去去去去。”
祁韶给他脑袋一个爆栗,“装什么小n_ai龙。”
小蛟龙眼泪汪汪看着他。
祁韶拍掉蟒婴的手,拉了拉衣裳,道,“你这什么眼神呀,跟我拦了你和小情人见面一样。”
小蛟龙一呆。
蟒婴道,“确实拦了。”
祁韶呆住。
蟒婴看着这两条呆头呆脑的龙,憋了半天笑。
林深树密的山谷中,嘹亮的打鸣声伴随着清晨的曙光唤醒了坐落在谷中的村庄。
一只大公j-i闭着眼打完鸣,迈着乱七八糟的步子钻进屋里,跳上床,连形都来不及幻,撅着j-i屁股就睡了。
寒舟翻身抱了一手的羽毛,迷迷糊糊道,“…不打不行吗。”
大公j-i困得要死,“憋不住咯咯。”
寒舟,“哦…家里的几只母j-i生了一窝蛋。”
大公j-i眼睛猛地睁开,“跟我没关系咯咯咯!”
寒舟,“……”
寒舟,“云英j-i蛋,我做了蛋黄月饼,想拿去给云隙吞儿染儿尝尝,过两日我们回去吧。”
大公j-i,“我现在好看吗?”
寒舟睁开眼,看见一只头戴红冠橘黄色羽毛的大公j-i,这形象和当年火红羽翼的重明鸟差了一个家禽的距离,他睁眼说瞎话,“好看,你是村里最好看的大公j-i。”
大公j-i满意闭上小眼,“那我们去。”
七
n_ai白的雾气氤氲在屋子里,桌上的茶盏动了下,一只蜗牛探着触角慢吞吞从杯中爬了出来。
云吞扭过触角往自己小壳上瞅了瞅。
玉白的壳子上有着精致的花纹,原先那道横跨小壳的裂口正在慢慢愈合,云吞躲进壳里睡觉的时候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壳里暗了不少。
他用触角挠了挠壳上发痒的地方,想起以后再也不能通过裂缝偷看了还有点小失落。
虽然他从未将壳上的伤口看在眼里过,但这却一直是双亲心里挥之不去的遗憾,能让爹爹不再挂念此事,云吞也愿意积极配合治疗沉疴痼疾。
只是…他扭触角,看着侧靠在床上闭目休息的苍歧,只是苦了他了,日夜守在这里四月有余,研磨备药添水蓄火,为自己续传灵力调理内息,还要时时刻刻观察着他——在他趴在水里睡着的时候防着他呛水,饿了渴了的时候及时喂饭喂水,无聊时还要绞尽脑汁想办法给他解闷逗乐。
云吞悄悄从壳里摸出一点偷藏的安神香,点了起来,趁其不备让苍歧彻底睡熟过去。
他化出人形,把苍歧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蹲在床边默默看了会儿。
愈看愈好看,哪来的福分,找到了这么个任劳任怨的大仙儿。
云吞亲了下苍歧的额头,蹑手蹑脚出门去了。
刚迈出大门,就见花灏羽抱着小狐狸掂着食盒来给他们送饭。
“你出来的也太悄无声息了。”
听云大人的意思,不是还要请花鼓娘娘走街串巷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