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坐下。
单引笙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
他今天穿了一件纯色西装外套,这件外套的款式相对保守,所以他在西装的胸巾袋中插了一朵由手帕扎成的明黄玫瑰花朵——也正好也契合今天的主题。
他对杜宴礼说:“因为种种意外,昨天我们的见面并不是非常愉快,我希望杜先生不要太过在意,因为那对我而言,也是出乎意料的糟糕的一天。”
杜宴礼:“我并不在意。”
单引笙笑道:“那就好。实话实说,我本来以为不会再和杜先生见面了,没想到我爷爷和你爷爷居然认识,我们不想见面也不行。”
杜宴礼:“这一点也出乎我的预料。”
单引笙:“不管怎么说,杜先生都来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杜先生是认同长辈的提议,想要帮助我改改坏毛病?”
杜宴礼看了单引笙一眼。
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除了别在单引笙胸口的手帕玫瑰以外,靠近单引笙的半边桌子上还放了一只渐变墨镜以及一双皮手套。
旁边的沙发上丢着一条和胸口玫瑰同色的羊毛围巾。
除了这些以外,杜宴礼甚至还发现单引笙皮靴的鞋带都是同款黄色。
这一发现让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
他对这个人有了一个定义。
连鞋带都要与众不同。
看完了坐在对面的人,杜宴礼的思维才转到对方说的话上。
改变单引笙吗?
杜宴礼决定把爷爷的吩咐当成一个项目来完成。但他并不准备真如对方爷爷的要求,去改变单引笙。
那样成本太高,效率太低,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容乐观。
在花费无数取得真正的改变让单引笙的爷爷满意,以及花费不多做成表面的改变让单引笙的爷爷满意这两种选择之中,杜宴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毕竟精于计算才是商人。
他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单引笙:“我并没有改变单先生的意思,我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爷爷的吩咐。我相信单先生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家人的要求。”
单引笙拍了拍掌,微笑道:“确实如此。”
杜宴礼:“让老人担心毕竟不好,如果单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个人认为,我们可以互相配合,给彼此家里一个交代。”
单引笙笑道:“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家里对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万分惊讶,毕竟我觉得杜总和我其实是同类人……”
杜宴礼不置可否。
交谈进行到现在,效率卓著,杜宴礼提出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案,单引笙基本认可这个方案。
但单引笙依旧有点小不满,从坐下来到现在为止,他全被杜宴礼牵着走。
他做了万全准备而来,他打算在杜宴礼狗拿耗子的时候狠狠嘲讽对方一通,出一口恶气。
但结果是对方比自己还想要摆脱这个无聊的情况。
这就让单引笙觉得自己全力一拳击中了棉花,所有准备都在浪费时间。
更别说就这个过程之中,他还发现杜宴礼看了一下时间。
是计算着什么时候可以从这场碰面中离开吧。
单引笙心中冷笑。
对方想走,他偏偏要慢慢说话。
他对杜宴礼说:“杜先生,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
杜宴礼刚刚看了一眼时间。
他为这场对话预留的时间是半个小时,虽然现在只过去了十分钟,但沟通已经完毕,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